我几乎是逃也似的进了浴室,反手锁上了门。

    老公?

    这个称呼像带着倒刺的藤蔓,缠绕着我的神经,带来一阵不适的刺痛。

    不是因为厌恶,而是因为一种深植于本能的违和感。

    即便我真的失去了两年的记忆,但一些根深蒂固的感觉不会变。

    这个过分亲昵的称呼,从她口中如此自然流畅地吐出,却无法在我心里激起任何熟悉的涟漪,只有一片空洞的回响。

    她昨晚真的把我弄进了卧室?还说我主动道歉?

    我用力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这些混乱的念头。

    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细节的时候,重点是身份证,是自由行动的许可。

    她答应晚上给我身份证,也承诺不再束缚我。

    这是真的吗?还是又一个缓兵之计的谎言?

    我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泼了把脸,试图让自己更清醒。

    快速洗漱完毕,我走出浴室。

    童欣已经不在卧室,客厅里传来她轻声细语点餐的声音。

    餐桌上摆放着精致的餐具,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

    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美好,仿佛我们真的只是一对来海市度假的普通情侣。

    她看见我,脸上立刻绽放出明媚的笑容,招手让我过去:“快来,我点了你喜欢的虾饺和皮蛋瘦肉粥。”

    我走过去坐下,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早点,她似乎真的在努力扮演一个完美女友的角色。

    事无巨细,体贴入微。

    “谢谢。”我低声道谢,拿起筷子,却有些食不知味。

    “跟我还客气什么。”

    她笑着给我夹了一个虾饺,一边若无其事般的问道:“今天有什么安排吗?如果想出去走走,我可以陪你。或者……你想自己逛逛也行。”

    她真的开始履行不再束缚的承诺了?

    我抬起眼,仔细审视着她的表情。

    她的眼神很坦然,带着鼓励,看不出丝毫勉强或算计。

    “我……可能想自己出去走走,熟悉一下环境。”我试探着说。

    “好啊。”

    她爽快地点点头,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张房卡和几张钞票递给我:“这是副卡,你拿着。这些现金你也带着,以防万一。手机带好了吗?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她的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丝毫犹豫。

    我接过房卡和现金,塞进口袋,闷头喝粥。

    “慢点吃,别着急。”她温柔地提醒,自己则小口吃着东西,姿态优雅。

    这顿早餐在一种看似和谐实则诡异的气氛中结束。

    饭后,童欣接了个电话,似乎是工作上的事情。

    她对着电话那头语气专业地沟通着,偶尔看我一眼,眼神依旧温柔。

    很快,她就挂断电话向我走了过来。

    “老公,我得出门一趟,有个临时的拍摄计划。”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外套和包,站在我面前,俯身在我额头亲了一下。

    微笑着说:“你自己安排,注意安全,记得手机开机,晚上见。”

    她说完,便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了套房。

    门关上的瞬间,偌大的套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自由,来得如此突然,又如此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