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记载,重庆古称江州,以后又称巴郡、楚州、渝州、恭州。商周时期,巴人以重庆为都,建立巴国。后秦灭巴国,分天下为三十六郡,巴郡为其一,管辖川东、陕南、鄂西、湘西北和黔北等域。南北朝时,巴郡改为楚州。
后隋文帝改楚州为渝州,宋时宋光宗赵敦先被封恭王,以渝州为邑,故渝州又称恭州,后赵敦即帝位,自诩“双重喜庆“,升恭州为重庆府,重庆由此而得名。
前唐李义山有诗《夜雨寄北》中曰:“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一句“巴山夜雨”,可谓千古名句。
每次念到此诗,朱文琅便心中遐想,那“巴山夜雨”究是何等幽凉何等落漠宁静之感,眼前似浮出一面场景,窗外夜雨浠浠沥沥而下,塘中池水都已满溢,蛙鸣阵阵,窗内孤烛一盏,一人独对西窗,只影映墙,静思远方旧友,何日得归,那是一种何等诗意之境?竟在廖廖数字之间活脱而现,令人叹服不已。从那时起,朱文琅便一直想着若有机会,一定要来这巴山听听那夜雨之声。现如今人已到巴郡,身已在巴山,如何肯放弃如此心愿?
“琅哥,你想啥呢?这重庆有什么好玩的?”唐玥哪会想得到朱文琅心中有如此心愿?
她早先行走江湖都是在川巴境内,曾由陆路来过这重庆两次,在她看来,这重庆府名气虽不小,历史比成都府还要久远,但实在是没什么好玩的地方,所以不明白朱文琅这“巴山景致”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呵呵,来听听雨啊。”朱文琅笑道。
“听雨?”唐玥更是糊涂了,真不明白这雨还有什么好听的,不过她反正也无所谓了,只要天天能和朱文琅在一块儿,到哪对她来说倒都没什么关系,郎君有意,妾身自然相随,便也不再多话。
“祖兄弟,这重庆府经常下雨吗?”朱文琅问道。
“嗯,也算不少,还是雾多些。”祖江生也不明白朱文琅问起这雨是怎么回事,顺口答道。
“何时能到重庆?”
“大约明日日落就可到重庆的朝天门码头了。”
“好,那我们明晚便歇在重庆了。”
“是,公子。”
果然,第二日申时刚过,船距重庆还有五六十里水路,已见天色阴沉,薄雾已起,再行得一二十里,那雾已是愈见浓郁,远处群山已是隐在雾中不见踪影,只见白茫茫一片,便如整个世界都罩在一团巨大无比的棉花之中,连太阳都只剩下一团亮亮的白影,只如一轮白玉一般,便是直视也无刺眼之感。
“玥儿,快出来看。”朱文琅叫着船舱之中的唐玥。
“什么?”唐玥应声出来。
“你来看雾。”朱文琅团团一指。
“哇,好漂亮啊。”唐玥感叹道。
“呵呵,你不是说来过重庆几次吗?怎么?也觉着漂亮?”朱文琅打趣道。
“人家以前都是走的陆路,第一次走水道嘛……还说!你看你看。”唐玥指着江面。
只见那江面上也已笼着一层白白的雾,远处的船都已变得隐隐约约只剩下一个个模糊的黑影子,如烟似纱的薄雾不即不离地飘浮在水面上,近处可以透过水面看到水下游动的群鱼,抬眼看去,连江边的小山都只剩下朦胧的黑影,偶尔吐一口气,都能明显看到眼前的雾气被吹开一片,但很快又弥合在一起,整个江面犹如便是烟霞缭绕的海外仙山一般。
朱文琅也不禁为之感叹,不由自主脱口吟道:“云遮雾锁笼寒烟,碧水横波泛轻涟,桃花林里桃花梦,飘渺山中飘渺仙。”
“写得真好,我怎么没听过?琅哥,这是谁写的?”唐玥听得入神,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