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未有魏大监横空出世之前,都已有近千年未有人依着此法成就真人。是以常人往往将这些自甘下贱的宦官看低一等,却也是应有之义。

    事实上,非但文武两班看不上眼,便连那些高阶太监,亦是动辄打骂、毫不留情。

    那中官或是少有人受得这般客气对待、是以有些受宠若惊。但见得其一张白脸上头登时现出来两团红晕、连声推辞:

    “咳咳,使不得、使不得,苏尘惶恐。苏尘区区卑贱之身、却担不得侯爷如此称谓,折煞人也!”

    “哪里哪里,听闻苏公公是年前才从禁中来得人物,身上染着龙气哩。哪里能挨上这‘卑贱’二字,着实过谦、过谦!”

    见得康大宝说话时候,目中当真见不得半点厌恶之色,苏尘都还未反应过来,却见得前者已在举杯邀饮,登时心头一热。

    但见得他小心地挪步过来,只谨慎地落了小半个屁股,这才双手接过茶盏,恭声言道:“多谢侯爷,”

    “何消称谢,”康大宝将这茶豪饮一口,努力品鉴起其中滋味儿,见得苏尘正奉若瑰宝一般小心啜饮,便就好奇问道:“公公懂茶?”

    “咳,监中伺候老祖们的时候学过一点儿。”后者有些心疼地看过呛出去的那口茶汤,旋即又回神过来,仔细答话:

    “皆是托侯爷的福,苏尘在监中闻了近一甲子的茶香,却还是直到今天,才头回饮得滋味儿。”

    这话听得康大掌门抚掌大笑一阵:“哈,如此便好,若是今日遇不得公公。此茶与我,便就是牛嚼牡丹了”

    “侯爷过誉,苏尘”

    坐在康大掌门对面的苏尘刚要说话,却见得前者目色倏然间变得认真许多,继而身后又传来了送行之声。

    “楚道友这边请。”

    “主薄客气。”

    “可惜今日确无暇向苏公公求教茶道了,咱们下回再叙。”康大掌门言过即走,只是其起身时候,似是也有意无意落了一枚二阶玉璜挨在壶嘴旁边。

    苏尘这等阶的中官,过往确是与什么贿赂难挨上边,直令得他当即愣了一瞬。待得他刚才会意,即就满脸急色地拾起来要寻过康大宝掌门推却一番。

    只是他刚才转身,便见得后者都已迈步近了那两位才从议事堂中走出的大人物身侧,便就只好却步。

    随后他也不知是怎的,这玉璜明明清爽如冰,可握持手中时候,苏尘却觉似要比才饮过的滚烫茶汤还要暖心几分。

    康大宝可不晓得身后正有一中官对着他感激涕零,待得他掠过刚出门的春风使楚涵与公府主薄朱彤时候,饶是见得了前者那挑衅神色,却也未做停留、计较,而是只微微与后者拱手行礼,便算见过。

    这反应倒令得楚涵有些意外,他见过这武宁侯的次数不多,近来只听得康大宝在外头三番五次地摘来了同阶脑袋,本以为便算他内里该是个暴躁如雷的性子,今番见得,却是超出他所料远矣。

    “心机深沉,却难对付,实与他那贱皮子师叔一般模样。”

    楚涵暗自骂过几声,听得身侧的朱彤唤他,便就又出声应道:“主薄放心,今日公爷所言之事,楚某一定会一字不差地报予真人知晓。绝不会误了”

    ————

    康大宝进门时候,匡琉亭正手持刀笔、刻录不停。

    比之二人初见面时候,后者显是已变得不那么耀眼了。只是康大掌门却不觉得,自己与其之间的差距,随着同为金丹而变得更近多少。

    而今的匡琉亭看似锋芒尽敛,实则却如一柄归鞘的利刃一般。明眼人哪怕是见不得半点刀光,却照旧能觉寒芒刺骨。

    这等感觉,哪怕是在费天勤身上,康大掌门也都未曾察觉到过。

    而今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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