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自有可能,五百年间,悦见山连出两位真人,于古玄道中几可称为一家独大。可勿论是虎泉还是其师弟云孚,较之白参弘却都是远远弗如,合力起来最多不过自保无虞、万难相抗。是以二人如是受了后者一番教唆、因此失智,却也都在情理之中。”

    这老鸟言述一通,言到最后,却又生出来一丝古怪味道,却又不晓得是怪在了何处。

    反是匡琉亭指节轻叩案几,复又言道:“丰城侯,你道会不会是云孚真人勾连白参弘,恰好害了虎泉真人?”

    “回禀公爷,这虎泉名为师兄,实际这云孚真人恰是被其一手教导、栽培到了这元婴境界,当不可”

    费天勤言到这里言语声渐渐落了下来,继而在目中生出来一丝怔色,随后才猛然惊醒:“这世上又哪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丰城侯可与云孚真人去过信符?叙一叙旧交之谊?”

    匡琉亭才轻声问过,费天勤便将鸟首摇过一阵:“毕竟是与虎泉亲近,下吏与这位云孚真人确是少有交际.”

    “晓得了,”这时候匡琉亭都已能笃定自己所想,便也不再发问费天勤,只是又言些叮嘱:

    “丰城侯此番赴云,领费家子弟迫退两仪宗兵锋只是其一。

    武宁侯与宪州独抗强敌、杀敌遍野,属实忠心,如何相援自由丰城侯安排便是,公府不做过问之事。

    定州邝家得了合欢宗绛雪真人恩典,又有那宝钗妇人与尕达暗中相助,面对云水宗尚能将将守住。

    可叶州杨家虽请动了五姥山数位金丹相援,却也难是云水宗对手。此番人手难抽,他又人老,叶州地方或还需得对其丰城侯稍稍照拂,优容一二。”

    费天勤自是晓得这些事情里头难挑得出来一桩好差事,但也未有推脱,揣着于虎泉真人的些许担忧即就退出堂内。

    匡琉亭一拂手,屏退了周遭一众朱紫,而后又将立在堂内一隅的苏尘唤到身前、轻声吩咐:“备纸研墨。”

    后者行了大礼之后才就应过,但见得他佝着身子碎步行到书桌地方,将案上纸墨好生端详一阵过后,方才动作。

    苏尘拈起松烟墨,拇指抵住墨顶的“云纹”,食指与中指轻扣墨侧,腕间旋出轻弧。

    墨块斜斜落向青釉端砚,砚心中间未发半分滞涩,只“沙沙”一声,像春蚕食叶,又似细雪擦阶。

    待得“沙沙”声轻了一截,苏尘便不疾不徐地转腕,墨块在砚池里转动均匀。初时墨汁淡如薄雾,缠在砚底的冰纹里;

    几息过后,墨色渐沉,似把窗棂漏下的日光都吸了去,在砚心聚成一汪深潭;

    又是几息过后,墨香漫开来,混着案头幽兰的清气,腕间稍顿,墨块离砚的刹那,一滴浓墨坠在潭心,漾开的涟漪里,却将已然走近的匡琉亭面容倒映其中。

    这研墨之事,在內监之中亦有传承,照旧繁琐十分、尽是讲究。

    但此道易会不易精、兼又与修行无用,加之今上务实不喜,是以匡琉亭便算在京畿时候,也未见得多少中官是有眼前这宦者的本事。

    “不错,”匡琉亭难得的发自内心赞过一声,继而便就再不理苏尘,只将注意力一贯投入到了笔墨上头。

    常在其身边伺候的赤袍中官自是会意,感慨一声过后,这才又将苏尘拉到身边、亲切说话。随后只寥寥数言,这赤袍中官便就定好了后者的锦绣前程。

    他倒也不嫉恨,盖因机缘显是不会落在懒人身上。

    天晓得这姓苏的小宦者因了苦无门路、一门心思将这研墨手艺练到此等地步是花了多少苦功,常人哪里舍得?!

    赤袍中官这头交待方毕,却见得匡琉亭也已洋洋洒洒将信符写完,后者躲过了赤袍中官殷勤来接,只是又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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