滞不前,依着袁不文看来、袁夕月将来未必能更进一步结成假丹。
是以袁不文便就晓得,将来袁家能不能继续随重明宗共富贵下去,只图着康大宝晓不晓得记挂这同床共枕之情却不保险、还是要看面前这两位淌着袁家血脉的金丹之子又是如何。
今番见得康昌昭、康昌晏果是如从前信上得知那般自有进益,袁不文心头真就甜了起来,似连寿数也跟着补了几天回来。
何昶领着众弟子与费晚晴行过拜礼,也未着急与康家姐弟来做寒暄,只引着飞舟上下来的要害人物们行到会客厅内。
费晚晴一路打量着这重明宗新得的山门,固然比起名门大户仍然颇为寒酸,但内中锦绣却有道理、一应布置显有规划,想来再过些年头,便就又会是一番新的气象。
她当年便就听族中长辈言过,康大掌门一身道行、本事是为出众不假,然则这经营生发之道却更出彩,便算在人才济济的颍州之地,也鲜见得有人能与其比肩。
来时费晚晴所乘飞舟曾在凤鸣州落脚,期间自听得同族言讲过:莫看黄陂道在重明宗治下还不到一甲子,却就已经与从前做了云泥之别。
要晓得,黄陂道本就边鄙、且从前于红粉观、千佛林、云泽巫尊殿三家共管时候,却是一礼乐崩坏之相。
不说与物华天宝、人文荟萃的京畿道相比,便是在本就民风彪悍的西南三道之中,黄陂道亦也算得不毛地方。
可如今再入黄陂道境内,却是另一番安生景象。
不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道中大部凡人到底总有麻衣可穿、总有粗粮果腹。
勿论患疾后是不是仍需得卖儿鬻女才能换得药钱,至少已经有医可求;
勿论采人炼药的邪修在此间是不是都已然绝迹,至少已经有人在管;
勿论徭役是不是还不分寒暑催逼甚紧,至少已有固定轮休之期;
这于费晚晴的印象里头,重明宗辖内凡人不说是在世外桃源过后,却也能与相当一部分费家庶脉的血裔旗鼓相当。
可二者之身份贵贱、却不能同日而语。
且这五十余年于凡人眼中,或都能算得一辈子。
但在费晚晴这等金丹上修眼里头,却只能算得一段较长的时间。
她自晓得在这点时日里头,只靠着一家一户之力,便就能厘清千年积弊、平定数百年乱局,在一道之地换了新天,又是何艰辛之事。
是以费晚晴心头对康大掌门倒是又生出来些敬佩出来。
眼见得离着重明宗新建的会客厅已然近了,费晚晴遂就又收回心思,舍下随扈的侍女护卫,引着康家姐弟等人随何昶入了堂中。
费晚晴此行是得了费家二位老祖差遣而来,是以康大掌门不敢慢待,哪怕而今宗门百业待兴,他仍是召集了宗门内要害弟子、重明宗辖内金丹门户主事之人,同来拜会。
略去双方繁琐的见礼过程不讲,二人还未言及正事,康大宝看过对面那二子一女,面上亦是绽出来些欣慰之色,过后却也不多做赘述,只是面朝费晚晴颔首谢过。
他与这三个子女是有近一甲子未见不假,但中间却也不是全无消息。更不提费疏荷先一步回来时候,便就已经告予他费晚晴教习康令仪三人又是如何用心。
不过耳中听得终是不如此番见得真人,到此时候他康大掌门也才算得安心。
但见得费晚晴在主宾位上落座过后嫣然笑道:“今番妾身受二位老祖嘱托,贸然拜访武宁侯、却乃叨扰。此前倒未想到还能见得这般多的本地高修,实乃荣幸之至。”
勿论颍州费家在京畿道中处境是如何窘迫,却都与重明宗辖内这些金丹门户没得太大关系。天下第一巨室的名头到底还深入人心,费叶涗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