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境况?”

    “这,倒是有所耳闻”康大掌门面色一肃,继而念起近来听得入耳的童谣:“山南道上草离离,稚子啼饥绕屋啼。妖雾漫村禾尽死,阿爷何处觅糠粞?”

    话音方落,康大宝却觉自己是有失言,继而又找补言道:“奉恩伯才入山南主持诸事,或是还未理顺,想来他既为公爷所选干吏,自会有所建树才是。”

    “这话你可信得?”秦苏弗冷笑一声,继而又道:“依着纠魔司的司卒们在外暗访所得,山南道各州各县的人市近些年比起摘星楼做主时候,都已经暴涨了倍许。

    至于那些邪修妖兽如何肆虐、宗门世家残暴若何,你这黄陂道镇抚还兼着参详山南道事务之责,难道真不晓得?!”

    “这自是晓得的,”康大掌门无奈应道,“只是.”

    “只是你数发符信,公府皆无消息、仿似石沉大海。”秦苏弗陡然拔高音量,显是怒极。

    “山南诸州的人市暴涨倍许,然这每岁缴往公府的资粮却是一年高过一年、远胜其余三道,公府诸公若是要管,才是怪事。”

    康大宝这无奈之色却不是作假,他因了这上缴资粮之事,都不晓得被公府属吏们发函责难了多少回。

    也就是他这手头金丹性命实在多了些,身上卫帝与秦国公给的荣宠又显得厚了些加上黄陂道着实穷了些,这才应付得了。

    可值这匡琉亭一门心思闭关结婴的时候,秦国公府里头,又哪还真有人把自己这“参详山南道事务”的差遣当一回事。

    今时不同往日,重明宗自可以小打小闹在黄陂道这边鄙地方做些革清弊政的事情。

    毕竟曾在这里落子的摘星楼与悦见山而今却是一迁一败,暂时自无余力来与重明宗做交锋。

    然康大宝主理的这些事情干,秦国公府与匡琉亭本人,却是挨都挨不得的。

    大卫宗室好容易才因了在西南一役打了一漂亮仗收复得些人心,可不能因了匡琉亭一人之志而又将这些元婴门户推了出去。

    毕竟匡琉亭真若想要晋得大宝、自想要争得宗门世家托举。如何能争得宗门世家来做推举?那么自是只能做一仁君。

    至于何谓仁君?

    自是贵贤亲亲曰仁、能以国让曰仁、施仁服德曰仁.

    贵贤亲亲的贤是哪个?能以国让,还能让谁?施仁服德的“德”字,又是何讲?

    这天下稍有见识的人怕都看得清楚,所谓涤清弊病这等事情,匡家人若是不出真君、自是想都莫要想挂在嘴边。

    才止金丹、储位未稳的匡琉亭便算如何急切,这世间之事,却不会因其个人之志来做扭转。

    他既是管不得,那公府之内做事的修行人自有七情六欲。这些人因了一己私利,做出沆瀣一气、联姻党固.种种故事、又有哪件稀罕?

    自玄穹宫内的陈腐气息好似跗骨之蛆,当它刮到秦国公府那一刹那,便就注定了匡琉亭会被自己征来做事的各方修士束住手脚、大失锐气。

    奉恩伯蒯恩便是其中代表之一,他现下已是攀上了九皇子的封疆大吏,又是南王弟子、宗室驸马,却不是当年那个对着康大掌门伏低做小、言听计从的姻亲晚辈。

    康大宝最初去的几封信,蒯恩看过还能捏着鼻子寻些苦衷、亲书相回;

    过后若再去信,便就只得制式公文来做搪塞;

    再过后,却连只言片语都难得见

    是以便是康大掌门再是如何愤懑,暂都只能谨守门户,难得再进一步。

    秦苏弗显是窥破了康大宝心头的苦衷,他手中酒壶似盛着半汪春溪,纵使仰头猛灌许久,壶中酒液也未见浅多少。

    待得他抬手拂过颔下短髭,拭去沾着的酒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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