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出声打扰,只静静守着,连呼吸都比先前更轻。

    不过若是费叶涗、费天勤有一在此定能看得出来,负责灵禁西侧的费东正,似是有些异样。

    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储物袋中,目光总往抱丹台的方向瞟,眼底没了同族的安心,反倒藏着几分游移不定。

    方才灵禁闸门泛金芒时,他袖中一枚传音符忽然微微发烫,却被他死死按在掌心,连一丝灵力都没敢注入。

    只有费东正自己才却晓得,他这隐秘的心思,就像洞天灵禁上一道细微的裂痕,不知何时便会崩开似的。

    然而他却不晓得,便算费叶涗此时仍处在紧要关头,却还是分了一丝神识,落在了他的身上。

    ————数日后,太渊都、玄穹宫中

    烛火摇曳映着玄穹宫的盘龙柱,案上奏折堆得如小山,卫帝执朱笔垂眸,指腹摩挲着奏折上“颍州费家”几字,墨痕未干的字迹里藏着地方暗探的密报。

    他眉峰微蹙,朱笔悬在半空:“外间言各家元婴都已齐聚颍州,可费叶涗怎么还未动作?!”

    下首的南王匡慎之闻听此言,轻声应道:“洛川百里家那般容易便在其家中插了探子,慎之却也觉得不对,如是费叶涗只这点本事,费家又哪里能独掌颍州这般久。”

    “洛川百里家、文山教、月渌夙家.却是有些急不可耐了。”卫帝未有掩饰语中不满,毕竟这些身在京畿的元婴势力实际与大卫宗室也没有面上这般亲近。

    “玉昆韩家,亦未动作?”卫帝放下朱笔,发声又问。

    “其族中金丹各有去向,二位真人倒是未见动作。”

    一旁的魏大监仿似隐在了卫帝的影子下面,只待得他出声说话,才让人晓得那角落是立了一位真人。

    “也是奇了怪了,”卫帝面上难得生些诧异出来,却想不出来颍州费家上下还有如何应对各家元婴的手段。

    他倒不是对颍州费家半点都不在乎,毕竟比起一众桀骜世家而言,费叶涗于大卫仙朝而言却是算得忠心。

    事实上,费叶涗才是卫帝早年间选中的第一块马骨。

    且如不是其一路拔擢、放纵,颍州费家却也未必有今日之盛

    要晓得颍州之丰饶,便连元婴大宗都有记挂心思,如不是卫帝居中调横,难道只费叶涗与费天勤两名强力金丹,便就能渐渐将颍州这块膏腴之地尽数划归费家治下?

    但今时不同往日,费叶涗已断了结婴之望、费天勤血脉高贵,但若要结婴,却又不晓得要等到猴年马月

    如是费家再坐拥这颍州之地,却就太过德不配位了。

    费叶涗自是聪明之人,早年间即就呈于卫帝,要将自家族地梳理干净、呈于匡家宗室直管,总能保得后人无虞。

    然满朝的外姓朱紫听得这谏言过后,却是无一赞同。便连卫帝向来倚重的妫相妫念之,亦也默不出声。

    卫帝面上虽是默不作声、内里却是失望不已,但这却不代表他对于颍州归属真就能摊手不管、遂了各家之意。

    本来颍州虽算富庶,却也不值得几家元婴如此热切,这其中自少不了卫帝的手笔。

    以他所想,现将颍州化作漩涡之地过后,便算是有赢家将其纳入囊中,却也会因了连番大战折损许多,本来亲党胶固的各家未必就不会化作仇雠。

    且,如是这各家元婴还能出来死伤却就最好,匡家宗室从中又可大做文章。

    依其设计,颍州费家当会拉来玉昆韩家这姻亲过来相抗各家。过后再施些手段,好要各家元婴动起真火.

    费家自会被殃及池鱼,只是他家现下到底还有一证得中品金丹的费南応尚在,够得利用,卫帝自不会坐视其道统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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