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灵枫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目光在康大宝脸上停留片刻,那平静的眼神仿佛能看透他所有的心思和盘算。

    “黄陂一道,看似偏远,但守好它,便是守一方安宁。秦国公既看重于你,望你好自为之。”

    康大宝连忙躬身:“晚辈谨记驸马教诲!定当克己奉公,守土安民!”

    沈灵枫不再多言,目光转向费天勤:“天勤前辈,灵前香火已敬,哀思已寄。上柱国遗志,还需吾辈承继。秦国公尚在闭关,府中庶务繁杂,不便久留。这便告辞了。”

    “驸马慢行。”费天勤也不挽留,金翅微振示意费恩闻相送。

    沈灵枫起身,玄衣素氅,步履沉稳。行至康大宝身侧时,脚步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康大宝感到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气息自身边掠过,虽无恶意,却让他浑身气血灵力都为之一滞。

    沈灵枫并未看他,只是留下一句低沉的、唯有康蒋二人能勉强听清的话语:

    “元婴之路,万骨铺就。光有天赋与谨慎,远远不够.需有破釜沉舟、斩断前尘之志。上柱国当年,或就是差了这一步。于某看来,拘泥尘缘,非是好事,尔好自思量!”

    话音落下,人已如清风般消失在偏厅门外。

    只留下那若有似无的檀香和沉甸甸的余韵,压在康、蒋二人心头。

    康大宝与蒋青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与震动。

    “破釜沉舟、斩断前尘.拘泥尘缘”康大宝在心中默念,眼神却渐渐变得锐利起来。

    费天勤的提点,沈灵枫的警语,如同两块磨刀石,将他心头那点些微自满彻底磨去,只剩下更为坚定、也更为沉凝的向道之心。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对着费天勤再次深深一揖:

    “老祖,驸马法驾已离,晚辈与蒋师弟在府上叨扰多日,也该告辞回返阳明山了。宗门诸事待理,不敢久离。”

    费天勤锐目中的黯淡似乎被方才沈灵枫的到来驱散了几分,重新凝聚起一丝神采。

    它看着康大宝,金喙开合,声音低沉却带着力量:

    “去吧。记住老祖我的话,好自修行就是。且放宽心,阿弟虽去,但有老祖我在,费家照旧稳如泰山!不虞连累你家什么。”

    “老祖言重,小子告退!”康大掌门携着家小一道拜过,而在回程路上却未察得蒋青似是在喃喃自语:“拘泥尘缘,非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