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吗?!”

    李必安的手重重抖了下。

    他也痛,床上是至亲,怀中是至爱。

    “我听见了马蹄声。”躲得远远的女兵不知何时走到两人身侧,拧眉望向门外,“禁卫军就快到了!”

    哒哒哒!

    马蹄声重如擂鼓,震得大地都在颤抖,房梁上的尘埃也簌簌而落。

    皇上杀来了。

    “放手吧,你若再拦我,便是到了黄泉我也恨你。”沈宁文直中要害。

    李必安重重吸了一口气,双手终于松动:“小雀儿是我的孩子,但你是吾妻。”

    话落,他松手起身,却并非妥协,他一把抽走身侧女兵的佩剑,毫不犹豫挥向左臂。

    女兵:“......”

    我操了。

    不过眨眼,一片血肉坠在地上,李必安捂着几可见骨的手臂看向怔愣的妻子:“我记得你会缝皮之术,用我的皮......遮住那妖花。”

    “小雀儿无论如何都能撑过今晚,先应付过皇上,解毒之法...容后再议。”

    他疼出满脸冷汗,眼神却镇定,看向女兵道:“带着我的护院小厮堵住大门,能拦一刻是一刻,为她们争取时间。”

    “宁文,去逢皮,快!”

    沈宁文的泪一颗一颗砸在地上,在哭腔溢出的那刻她死死咬住唇,从怀中拿出一支幻尘香插在旁边香炉上点燃。

    “时间太紧张,就算我能在皇上来之前缝好皮,但缝合的痕迹一眼就能看出来,幻尘香燃三分之一能暂时蒙蔽他们的五感,也能让你不那么痛。”

    “好,我来吹香让它烧得快些。”不必舅母明说,舅父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皇上眨眼就到,这点时间根本不够香燃三分之一,只能以人力助之。

    沈宁文看了眼丈夫流血的伤口,狠心别开眼,一把抓起地上那块温热的血肉走到姜雀身边去,用胳膊肘将白虎轻碰到一旁。

    白虎爪心的阵印才解开不到一半,它怔然的眸中映出舅母处理皮肉的侧影,坚毅、镇定、干净利落。

    它自幼陪在无渊身边,见过无数绝境中的凡人跪地祈求,渴望神明降下奇迹。

    偶尔,无渊会出手。

    神明总是比凡人快,也比死神更快一步。

    但这次,亲人比神明更快。

    他们抢在了它之前,为姜雀争夺那一线生机。

    白虎心头掠过一丝异样,紫色的瞳孔微微转动,落在了姜雀的面庞上。

    初次见面时,只是被她身上的气味吸引,人类身上有浊气,有煞气,有灵气。

    浊气者多,煞气者少,灵气者更是少见。

    姜雀身上几乎没有浊气,只有很重的煞气和逼人的灵气。

    正好是它最喜欢的气味。

    它第一次在人类的身上同时嗅到这两种味道,有些好奇。

    后来因为肉包,又因为无渊选中了她,它就愈发想知道这女子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而今天,她身陷险境,她的亲人好友竟不弃她自保,甚至不惜牺牲自己。

    这便意味着,她以凡人之躯成为了某些人赖以生存的信念。

    譬如山神。

    砰!砰!砰!

    砸门声破空而来打断了白虎的思绪,它听见门外传来厉喝:“开门,陛下亲临!”

    女兵和护院小厮死死抵着房门,牙关紧咬,院中鸟雀惊飞而起,乌压压盘旋在半空。

    房中,沈宁文全神贯注,额头沁汗,手指穿梭如飞,还差十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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