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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啊,大人言我受儒家毒害,而我观大人,也是受理想主义毒害,你设想的官员个个都得德才兼备,事实上,没有那么多德才兼备之人,而天下职位就有那么多,怎么办?总不能空缺吧?是故,我将人分为四等,德才兼备视为上,有德无才次之,无德无才再次之,无德有才最末……”

    “等下!”宋立夫道:“前面两条本官认同,但后面两条说反了吧?无德无才不是最末吗?为何无德无才还排在第三档?无德有才还排在其后?”

    “官道治理,不作为其实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就是乱作为!无德无才的官员,最多也就是自己贪点,还没能耐干成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坏事,但是,无德偏偏有才的官员,是可以轻易葬送一整个州的。”林小苏道:“比如说,湖州知州宋运苍,算是有才吧?但是,在他的治下,十一个府,全都是宗门牺牲品,你更希望他少点能耐呢,还是多点能耐?”

    宋立夫沉默了!

    林小苏的四阶用人论,击塌了他长期以来的用人观。

    但是,细思之,他说得没错。

    不怕你官员平庸不干事,就怕你天天干的不是人事!

    官员平庸,老百姓大不了就当养一头猪。

    但官员本身有能力,偏偏不走正道,那就可怕了,他不是猪,他是一头吃人的虎!

    “所以,你才觉得这位昔日状元郎,今日的隐居客,可堪重用。”宋立夫道。

    “是啊,人家好歹排在用人标准的第二档上!”林小苏道:“要怪也只能怪这个时代,德才兼备者实在是太少了。”

    “其实,每个读书人出道之初,其实也都或多或少有些济世之愿,然而,朝堂就是个大染缸,又有多少人能守得住初心?坚得了己道?”宋立夫重重吞下了杯中茶,似乎吞下了自己这几十年来的酸甜苦涩。

    “从这个层面上说,你再想想这位昔日状元郎,这么几十年下来,一直坚守的那份朴素初心,是否难能可贵?”林小苏道:“而且宋大人千万别忘了,他不作为,未必是他不想作为,他只是身在宋运苍手下,他的任何一个政见都被否决,他是无法主宰自己辖内百姓的命运,并非他自甘归隐。”

    人在朝堂,身不由己。

    这是宋立夫体会最深刻的。

    遑论一个小小知府,即便是他这位权极一时的二品尚书,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不也被压得没有丝毫脾气吗?他的刑事主张,他对宗门强硬的态度,不也无法贯彻执行,甚至差点自身难保吗?

    从这个层面上说,他与这位状元郎,其实也是同路人。

    他慢慢抬头:“苏大人,你对这位状元郎如此推崇,究竟是何故?据本官所知,你甚至从未与他见过面。”

    “但我看过他的一些资料!”林小苏道:“知道最打动我的一个点是什么吗?是他初任知府之时,提出的一个构想。”

    “哦?何种构想?”

    “他倡导农家子弟进入宗门!甚至还专门进入青玄宗,跟青玄宗达成了每年一千子弟的进入名额。”

    宋立夫皱眉:“这是与宗门结交!他一开始也是与宗门结交的!”

    “不,大人你错了!他这是一个极其具有前瞻性的战略构想,这世界,最终是要走向融合的,以农家子弟入宗门,那大家都是宗门子弟,你权贵子弟敢于欺压百姓,农家子弟也自然可以反抗,若论宗门背景,大家都有宗门背景,如此一来,宗门的‘武力资源’就无法被权贵把控,事情也就不会有立场之分,而会回归到事情本身的正义与公理。”

    宋立夫道:“可是,他并没有成功!”

    “是的,他没有成功,因为这计划被人泄露给了宗门,宗门知道他别有用心,在分化宗门,所以,干净彻底地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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