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上的传呼机,站起身,招呼两人来到茶台前。

    阿辉拉了一把大业,让这个扑街不要眼珠子乱转,四处乱看。

    看得出来,锣鼓很附庸风雅,老樟木茶台泛着温润的包浆,陶制炭炉蹲在台角,炉芯里的银丝炭烧得正匀。

    红亮的火点裹在细碎的炭灰里,偶尔蹦出星子,落在炉壁的冰裂纹上,没声息地灭了。

    炉上架着把粗陶煮水壶,壶口飘出细白的水汽,混着炭火气漫在茶台周围。

    壶底响起“咕嘟”轻响,水面已经浮起细密的气泡。

    “鱼眼沸!”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锣鼓笑了一声,看向大业,开口说道:“大业仔,你有口福了!现在火候刚刚好,最适合泡凤凰单丛。”

    话说完,他就从一旁的茶盘中,拿起一把茶壶。

    茶壶是把朱泥扁圆壶,壶身养得油亮,壶钮上刻着极小的“蜜兰香”三字。

    这是锣鼓去年在潮州收来的老壶,泡他指尖捏着壶盖,先往壶里注了半壶沸水。

    手腕轻轻晃了晃,热水顺着壶壁转了圈,再倾进茶海,瞬间腾起股热气。

    他把茶海旁摆着的三个白瓷盖碗烫得温热,接着从锡罐里捻出茶叶。

    条索紧结的单丛茶带着深褐的色泽,叶片边缘还留着点蜜黄。

    投进壶里时,能听见茶叶落在壶底的轻响,不多不少,刚好占了壶身的三分之一。

    第一遍是洗茶。

    沸水高冲而下,水流在壶口划出弧线,茶叶在热水里翻了个身,立刻有兰香混着蜜甜飘出来。

    泡了不过三秒,他便提壶出汤,茶汤呈浅金色,顺着壶嘴流进茶海,把残留的茶渣冲得干净。

    第二遍才是正泡。

    这次注水慢了些,沸水贴着壶壁缓缓注满,壶盖盖上时,指腹在盖沿轻轻一压,等了约莫十五秒。

    他提壶时手腕微沉,壶嘴低低地对着盖碗,茶汤细流般淌出来,颜色比刚才深了些,像融化的琥珀。

    落在碗底时,还带着细微的“叮叮”声。

    第一杯,锣鼓先递给了客人大业仔:“尝尝,这泡是去年的冬茶,蜜香能沉底。”

    说话间,炭炉里的炭又蹦了个火星,煮水壶的水汽更浓了些。

    锣鼓给自己和阿辉各自倒了一杯,然后把空壶放回炉边。

    指尖搭在壶身上,测试了一下温度,又伸手拨了拨炉芯的炭,让火再匀些。

    泡单丛最忌水温忽高忽低,得让炭火始终保持着蟹眼沸的劲儿,才能把茶叶里的兰香、蜜香都逼出来。

    茶水很香,但大业仔只是喝了一口,就放下茶盏,看向锣鼓:“锣鼓叔,这次来,我是聊大生意的。”

    大生意!

    这点大业仔没讲错,现在全香江都知道白头鹰在搞大生意。

    锣鼓品着茶,没吭声,现在需要绷住了,看看坐在对面的大业仔有什么底牌。

    “现在道上兄弟都知道你大佬白头鹰在跟着靓仔胜揾水,这单生意摆明了是靓仔胜的财路。”

    “你当二五仔,搞靓仔胜的财路,你不怕靓仔胜送你一口水泥棺材咩?”

    见到拜门大佬不吭声,阿辉便率先开口,让大业把话讲清楚一点,既然现在要合作,就不能藏一手,留一手。

    “怕!当然怕!我怕的要死!但系我最怕嘅系连饭都冇得食!”

    大业掏出烟盒,当着锣鼓的面,点燃一支烟,苦笑一声,继续说道:“蹲了几年班房,出来就捞到一个红棍的空名头。”

    “我出来混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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