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你我祖师的神位尊号,听起来便要比武财神高上不少,为何竟不如他武财神?”周昌又问道。

    周士信闻声沉吟片刻,答道:“人心是座高山,世间无数人的共识,令这座高山越堆越高,诸般神灵,都分布在这座山上。

    “有神灵至于山顶,乃至濒临天顶。

    “有神灵却不过是立在山脚,离地几尺而已。

    “神位高低,便依人心高低来评判。

    “时人追逐财富名利,但避谈病疾,自然是武财神神位更高数筹。

    “更何况,武财神也兼有消灾祛病之权柄,几番变化下来,武财神在山腰往上的位置,而瘟天帝则在山腰往下,临近山根的位置。”

    周老人的这番说辞,和旧现世神旌层次的高低划分,有异曲同工之妙。

    旧世神旌,也以‘山高而论’。

    离地高出仅仅几尺者,称为猖神,冯圭便是一尊黑猖神。

    离地几丈者,称为阴神,如横死枉死二将,便是阴神,此般俗神,死兆恐怖,播撒下去,往往能造成大片死伤。

    离地百仞乃至万仞,神位须供奉在高山上者,则为正旌。

    正旌之上,还有天旌。

    “这些说来其实也无甚意义。

    “末法之世,诸封神大位,皆多破碎。

    “哪怕是祖师,如今也已不知所踪,瘟天帝神位,也分化诸般,无一着落了,武财神亦然。”周老人咋舌道,“那道鬼李奇,今下费尽千般功夫,也是为了找寻它那个行瘟使者的神位。

    “它自此神位之中滋生,因为它的滋生,也令此神位裂分,若被它聚齐了神位碎片,白河市的天就要黑了…“

    “那李奇既得神位,恒久掌控神位,莫非不能感应到神位之中有萌生道鬼的苗头?”周昌皱着眉问道,“若能感应到这种苗头,提前出手干预,结果会不会完全不同?”

    周士信闻言笑了起来,看着周昌摇头道:“你得了李奇真灵遗蜕,竟未曾获得与神位相涉的那些记忆么?

    “我告诉你吧,神明与神位,从来都是一个整体。

    “譬如武财神,便专指的是赵公明,瘟天帝,亦专指本派祖师。

    “武财神只能是赵公明,瘟天帝亦只能是本派祖师,是先有了赵公明,其以一身修行,在封神榜上化现出了武财神的神位,而不是先有了此神位,而后,赵公明居此业位之上。

    “行瘟使者李奇也是一样,李奇就是行瘟使者,行瘟使者就是李奇————如此一来,他自身出了问题,他身在局中,又如何能察觉得出?

    “等他能察觉出来的时候,往往已经‘病入膏肓’了。

    “至于病入膏肓之时,神明不再能感应到自身的业位,遂会生出自疑之心,苦寻业位所在。

    “愈是自疑,道鬼化生愈快,最终,一切便会走向无可挽回之地!

    “也可以这样来说————业位,就是神明的‘道’!

    “神明感受不到自身之道的存在,道心崩毁,于是道鬼化生!”

    周昌消化着周士信这番言辞。

    他自李奇真灵遗蜕所化的‘瘟丹’之中,确实不曾得到这些信息。

    这片刻时间,周昌脑海里念头连闪。

    按照周士信所言,李奇还真的很有可能就是‘本地人’,而非来自于‘旧世’————他去向旧世之前,或许已经感应不到自身的业位的所在,前往旧世,或许就是为了找寻自身的业位。

    也不知道,那个时候,他的业位又在何处?

    他只是感应不到‘道之所存’,但业位未必就不在他的身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