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不妨先下去歇息吧。”
两人这才各自收敛,同时作揖拜退。
两人退下后,大殿上一时安静,或许是方才争吵过于剑拔弩张,其余人等都不敢发言了。
皇帝在最高处扫视了一圈,最终望向站在左侧的公孙宇蛇,主动开口道:“荡寇将军可有什么想法?”
公孙宇蛇年仅三十一岁,以剿灭青、越两州泼天大反成名。
听见皇帝的问话,他才睁开眼睛。
公孙宇蛇一作揖,身上鳞甲铿锵作响,他平静地望向殿上的帝王:
“陛下问宇蛇,实是问错人了。”
“宇蛇一介粗人,其实是只会打仗罢了,如何行战事,或许满朝公卿不如我。”
“至于要不要启战事,宇蛇则是个彻头彻尾的外行,实是我不如满朝公卿。”
这话说得圆满,既不自满又不过谦,虽然是把皮球踢了出去,皇帝也未曾显露不满,而是微微点头。
皇帝又把目光转向右侧,却越过了右丞相华澄空,看向两个安静坐着的身影。
大皇子、二皇子年满十六以来就参与上朝议事,特许赐座。
不过两人少有开口,听多说少。
“轩儿可有什么想法?”皇帝问。
大皇子楚景轩年二十一,面如冠玉,翩翩君子模样,在音律上极有造诣。
从三年前开始,楚景轩每年中秋之夜会现身于皇城东南角养颜殿的最顶端,在月下吹一笛《端雅赋》,其声悠扬婉转,缓缓传遍整座天烛城。
由此,大皇子楚景轩已成为了天烛每一位闺房少女的梦中情人。
“军国大事,儿臣学智浅薄,不敢置喙。”楚景轩低头作揖,动作极其标准,宽大的袖袍直直垂落,没有一丝褶皱。
“但说无妨,你也如此年纪了,军国大事上,正该多思考。”皇帝说。
楚景轩作揖不变,抬头道:“既如此,儿臣便斗胆谈论一二。”
他的声音给人一种厚重、沉稳而可靠的感觉。
“儿臣以为,这次蛮族南下,我大夏不能不出兵!”
“我大夏开国已有三百余载,却没有哪个时间中,战事要超过近年。”
“九年前有属国南卫显露野心,挑起兵端;五年前有不轨之徒在青、越两州聚众谋反。”
“虽然仰仗父皇有识人之明,启用南烈、荡寇两位将军为国作战,为大夏搏得了一个朗朗太平,可究其本质,还是有人以为我大夏软弱可欺!”
“儿臣以为此次金帐国入侵正是一次机会!”
“一个彰显国威,震慑宵小的机会!!”
“蛮族越是来势汹汹,我大夏越要迎头痛击!”
“哪怕是举国之力、不惜代价地出兵,只要能打出一场煌煌大胜,便可让朝堂欢呼,民众振奋!”
“儿臣以为这样一来,可保我大夏二十年无恙!”
他的言辞句句掷地有声,泱泱大国气势充沛,胸中吐出的大气像是能把殿中每一个人的袖袍吹得鼓起。
臣子中有人不禁默默点头。
“嗯。”皇帝也只是微笑点头,没有评价。
他又将目光移向坐在旁边的另一位年轻人。
二皇子楚晨辰,年纪十九,虽然并非华皇后所出,相貌也不出众,但在天烛也以天资聪颖享有赞誉。
其十七岁作《悠悠国策论》,虽然从名字就能看出来是玩笑之作,其中的许多观点却让半百老臣也觉得耳目一新。
“辰儿以为呢?”
楚晨辰也一作揖:“儿臣同样以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