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褚司白心里一万个不相信。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林尘眼神有些闪烁,每每和褚司白对上又会迅速错开。

    终于还是褚司白先开了口:“太守说的那些话你也听见了,其实你收留我们还是有些危险的。”

    “如果你要我们现在离开的话,我也可以接受的……”

    “没……”林尘突然开口,打断了她。

    “我是想说,你穿这样也挺好看的……”

    没等林尘看清她的表情,褚司白“唰”的就将帘子放下了。

    ……

    晚上,林尘和褚司白在做着出兵的准备。

    很重要的一项准备是关于马。

    幽州边境,民风军风其实和蛮族都有相似。

    多马,善射。

    所以军队中骑军比例也比较高。

    但这和林尘二人没有关系。

    林尘纠结的是另一件事。

    他们骑了两匹蛮马来,自然就是归他们两人的,褐色的是柯拔广的坐骑阿布予,红色则是林尘挑的一匹无名马。

    一匹好一些,一匹差一些。

    那么,谁骑好的那匹,谁骑差的那匹呢?

    林尘很是纠结。

    他想起经典的父子骑马的故事来。

    父子一同骑马吧,被路人说马都要被他们压死了。

    儿子骑马吧,路人说儿子真不孝啊,自己骑马让父亲走路。

    父亲骑马吧,路人说父亲真不爱自己的孩子啊,竟然自己骑马让儿子走路。

    两个人一起走路吧,路人说这两个人真蠢,有马都不晓得骑。

    林尘现在也卡在这里。

    自己骑好的吧,像个讨人厌的精致利己主义者。

    让褚司白骑好的吧,又感觉自己龟龟的。

    “……”

    “褚司白。”他突然灵光一闪,回头说。

    “我教你做个游戏,这是石头,这是剪刀……”

    ……

    褚司白在后来的日子里经常回想起那个晚上。

    林尘在火光下教她玩一种叫“石头剪刀布”的游戏,他赢了第一局后说要三局两胜,又赢了第二局后想了一会儿,说运气差的人去骑好马吧。

    明明话都是他说的,却又在嘴上叨叨着什么“小头控制大头”“龟龟”一类她听不懂的话。

    褚司白当然没有同意,还是把他推向了那匹好马阿布予。

    经年后她再回想起来,会觉得不可思议,这天下居然会让这样一个有些孩子气的男人在短短几年内以烈火之势夺取了。

    随即又感到释怀,或许正是这样孩子气的人,才能为自己想要的东西倾尽一切。

    他觉得是对的事就一定要去做,觉得是不该死的人就会去救,觉得是该杀的人就一定要去杀。

    他能把许诺下的梦,做得比铁铸的还要真。

    他自己好像也说过一句惹人发笑的话来着……

    嗯……是什么来着?

    哦,对了。

    “男人至死是少年。”他是这样说的。

    当真是很好笑很好笑的,让人不禁觉得他,

    他、

    他……

    他——

    他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