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殿下前往,那梁国赋会借题发挥,而殿下做了那被人借的刀。”

    老宰相神色悠远,看向北边,久久不语,随后开口道:“此事无碍,殿下如若聪慧,就不会搅这趟混水,梁国赋要治罪,但不是现在,就算是现在,治罪的也绝不是殿下。”

    对此很是赞同的季长林点头道:“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一个平衡之法,既能充盈国库,又不能让百姓负担过重。否则,民心一失,后果不堪设想。这天下,终究还是百姓天下,失了民心,这江山便如这冬日里枯枝,摇摇欲坠。”

    老宰相沉思片刻,亭外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堆积在亭子檐角。

    季长林虽是文人出生,但终究涉猎朝堂太少,如今武将做久,有些考虑还是有所欠缺。

    南州地美富饶,可交的赋税远不如北州那些贫瘠地方,这是为何,南方氏族根深朝堂,对于赋税此类本就近水楼台,而北州各州府,又因其民风彪悍,皆是坐镇当中,远离朝堂,而这就避免不了梁国赋此类人出现。

    老宰相神色坚定。

    为百姓,为江山社稷,哪怕阻力重重,他也得试一试。

    若任由梁国赋如此下去,百姓怨声载道,国将不国。

    身为臣子,当以天下苍生为念,哪怕前路荆棘密布,也不能退缩。

    两人陷入了沉思,唯有红泥小炉里炭火,依旧烧得正旺,发出噼里啪啦柴火爆裂声。

    老宰相闭上眼,耳畔不知为何,浮现年少时读过的一篇文章。

    处高山之巅,方见大海奔涌,于群峰之上,更觉长风浩荡。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知不足而奋进,望远山而前行。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水到绝境是风景,人到绝境是重生。

    入眼的是风景,入心的是人生。

    风雨不改凌云志,振衣濯足展襟怀。

    行方智圆锻内蕴,海阔天空铸宏图。

    ......

    ......

    雪后的北霜城,像是被大自然精心雕琢的一座冰城。

    天空湛蓝如宝石,与洁白积雪相互映衬,却未能带来丝毫暖意,彻骨寒意依旧在大街小巷弥漫。

    田府朱漆大门在皑皑白雪包裹下,显得愈发庄重肃穆,门前石狮子也披上厚厚雪帽,威风之中多了几分憨态。

    梁国赋身着一袭黑色锦袍,外披名贵狐裘,裘毛在阳光下闪烁柔和光泽。

    他迈着沉稳有力步伐,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声响,再次来到了田府门前。

    门房小厮远远瞧见,忙不迭地小跑着进去通报,那匆忙脚步在雪地上留下一串凌乱脚印。

    不多时,心知此行逃不过的田浩亲自迎了出来。

    他面色凝重,眉头微微皱起,虽强挤出一丝笑容,但眼神中戒备却难以掩饰。

    “梁大人,今日大雪初霁,天寒地冻,竟还亲临寒舍,田某有失远迎啊。”田浩一边说着,一边拱手行礼,呼出白气瞬间消散在冷空气中。

    梁国赋微微一笑,嘴角上扬,可那笑容却未达眼底,透着几分疏离,道:“田老爷客气了,我此次前来,还是为了小石岗山李寨主之事。”

    两人移步至书房,书房内布置简洁而不失雅致,墙上挂着几幅山水墨画,为这冰冷的冬日添些许文雅气息。

    分宾主落座后,丫鬟轻手轻脚奉上热茶,热气腾腾的茶香袅袅升腾,却未能驱散屋内那股无形的紧张氛围。

    梁国赋没有丝毫客套,开门见山地说:“田老爷,李寨主公然收留逃税百姓,这是公然与朝廷作对。您身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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