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给她过继一个孩子,又编了些贞烈的事迹,托请家乡的仕绅名流,给朝廷上个书。

    朝廷不明就里,就发文嘉奖,乡里便再张罗着给寡妇立起一座贞节牌坊!

    这一切便坐实了——哪个寡妇在贞节牌坊面前,还敢改嫁?

    这夫家的人再使些手段,寡妇熬不住几年便一命归西了。

    嫁妆自然归了所谓的儿子继承,孩子仍旧回到亲生父母身边,一笔偌大的家资,便由夫家的这些亲戚们暗中分了!”

    “好大狗胆!”许源猛的怒喝一声。

    那衙役听郎小八说出这些“门道”的时候,已经开始冒冷汗了。

    被许大人这猛地一吓,更是两腿哆嗦险些摔在地上。

    许源看他的反应,心里就有数了。

    夫家人干这种事情,要说没打点县衙上下,那是不可能的。

    许源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路上滑,小心一些。”

    “是、是,多谢大人提醒。”衙役有些结巴。

    “慢慢走,别着急。那周寡妇又不是你害死的,你慌什么?”

    衙役忙说:“对对对,周寡妇当然不是小人害死的。”

    许源忽的又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将他扯到身边,低声问道:“那你说周寡妇到底是谁害死的?”

    “啊?!”衙役慌张:“小、小人不……小人听说是邪祟。”

    “呵呵。”许源笑了笑,一把推开他。

    这次衙役终于是两腿一软,摔在了地上。

    ……

    在周寡妇的大伯家,也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夫家人将事情做的滴水不漏,而且事先想必也是多次对了口供。

    这一切,都被南家人暗中看的一清二楚,许源每从一家出来,便会派一人飞奔回去向南虎报告。

    好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南虎在家中稳坐钓鱼台。

    待到身边无人了,便忍不住得意的自言自语道:“黄口小儿,毛都没长齐呢,还想跟本老爷斗法?哼!”

    “还夸了好大的海口,要摘了本老爷的乌纱帽,你有那个本事吗?”

    “只怕是你这次想要保住自己的乌纱帽,还得登门谢罪,请本老爷出山帮你啊。”

    他这边正暗自快意着,第四个报信的已经飞奔进了家门。

    但这一次和前面三个满面红光,笑着准备讨赏不同,这个报信人脸色发白,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老、老爷,不、不、不好了!”

    南虎一皱眉头,不喜道:“不会说话你就割了你的口条!”

    报信人扑通一声跪下去:“老爷,衙门口已经张贴了公文,老爷您被祛秽司免了县僚之职啊!”

    “你说什么?!”

    南虎只觉得眼前一黑,前后落差过大,南虎实在无法接受,摇摇晃晃的坐回了椅子上。

    祛秽司的人马腿上贴着字帖,一个时辰就能跑回占城。

    昨日下午回去,今早就回来了。

    好一会儿,南虎才猛的又站起来,拍着桌子怒骂:“小贼!欺我太甚啊——”

    我皇明就没有官员任免还要张榜公示的。

    许源却偏偏将公文贴了出来。

    这就是要给全县人看,我昨天说罢了你,今天就罢了你!

    南老爷这张脸皮,是真的被许大人踩在泥地里还碾了几下啊……

    南虎愤怒的将房间内,能摔的东西都摔了。

    忽悠看见那个报信人,还跪在原地不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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