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传回到耳朵里,差点把他自己吓了一跳。

    “嗯,狩猎日快到了,这趟回去后得抓紧时间做些准备。”

    经验丰富的老伯格说话倒和平常时候没有什么差别,语调平稳。

    “总算能休息几天。”对方波澜不惊的语气,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阿比的压力,话音刚落便立马回道,“在这里待上十天半个月,不是树就是哥布林,人都要傻掉了。”

    “这些天,也不见你小子砍过多少绿皮啊,还累起来了?”

    可能是察觉到了对方言语中的紧张,眼下也不存在什么危险,伯格笑着调侃道。

    “怎,怎么没有!?”

    非常有效。

    带着些激将意思的话语,让这个才刚正式踏入冒险者一行不久的青涩少年,顿时直起脖子,声量都比之前要高上不少:

    “上次,四只哥布林,被我绕着树桩,一只一只解决的,你忘了?”

    “就四只连武器都没有的绿皮罢了,随便从村里拉个庄稼汉出来,拿把草叉都能给戳完了,你还得意上了?”

    “我一个人,处理四只!还不行?”年纪不大,虽然听出了对方语气中开玩笑的意思,阿比还是不由钻上了牛角尖。

    又想起刚才进入洞穴之前对方的提点。

    不由撇了撇嘴,嘴硬道:

    “就刚才那个背双剑的,也就装备好一点,换他来,说不定……”

    啪唧——

    分神犟嘴,一时间没有注意脚下。

    一步踩下去,竟好似踩到了一片小水洼。

    水珠溅到脸颊上,下意识伸手用袖口擦去。

    一股极其浓郁的血腥味,突兀涌入鼻腔。

    脚下更是传来软中带硬的古怪触感。

    “什么东西?”

    阿比下意识低头望去。

    只见半条哥布林的断裂手臂,仿若从泥地中探出一般,耷拉在他的腿边。

    刹那间只觉一股凉气自尾椎直冲天灵,浑身一哆嗦,将断肢猛地踢飞。

    而也直到这时。

    映衬着石壁褶皱间菌苔散发的幽光,与尚未彻底熄灭篝火的焰芒。

    阿比才终于看到了,位于巢穴最深处。

    那浸泡在脓血之中,无数散落而零碎的尸体。

    浓郁到仿佛能在空气中看到绯红色彩的刺鼻血腥味、自血肉中戳出的苍白骨茬、软糯而散发着热气的内脏、仍睁着浑浊眼眸如路边碎石般颠倒滚落的嶙峋脑壳……

    面孔霎时蒙上了一层惨白。

    阿比只觉一股莫名呕吐之感,自腹部胃囊涌上喉头。

    喉结滚动两下。

    “呕……”

    ……

    ……

    “呕……”

    一位喝得面色泛白的酒客,双手颤抖地撑着桌面。

    身体触电般猛地一颤,眼泪鼻涕便随着自其口中喷涌而出的难闻秽物一同落下。

    原本被封印在肚囊中,令人作呕的气味在空气中迅速弥漫。

    “对不起,对不起。”

    两位稍微清醒一点,同伴模样的冒险者,在桌面上留下几枚银铜相间的钱币,一左一右架着醉汉便出了酒馆大门。

    夏南皱着眉头收回目光。

    身前的木桌上,摆着几个空荡只剩下食物残渣的餐碗。

    “白山雀”作为镇子上最火热的几个酒馆之一,此类喝得神志不清的冒险者,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出现。

    他已经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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