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古金福古大人吗?”

    “听……听说古大人去南方公干了……宫里头……啥时候多出个三档头了?”

    这话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马升贵濒临崩溃的精神猛地一振!

    他像是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挣扎着再次从藤椅上站起。

    那浑浊的老眼死死盯住赵保,马升贵脸上竟挤出一丝扭曲的冷笑:

    “哟嗬!这不是我们打扫处出去的‘大人物’,赵保赵公公吗?”

    他拖长了腔调,充满了刻骨的讥讽:

    “这么久没见,咱家还以为你早就在哪个臭水沟里喂了王八呢!”

    他故意绕着赵保走了一圈,用极其夸张的目光上下打量那身华贵官袍,啧啧有声:

    “啧啧啧,瞧瞧这身行头!哪儿找的裁缝?手艺不错嘛!崭新的,连个褶子都没有!”

    他猛地指向赵保略显宽松的袖口和肩线,尖声叫道:

    “哟!快看!还不合身呢!得赶紧拿出去改改!不然穿着多掉价啊!哈哈哈哈……”

    他放肆地大笑起来,试图用这笑声驱散心底的寒意。

    周围的小太监们也被这“合理”的解释暂时蒙蔽,紧绷的神经稍松,跟着发出几声干涩的、底气不足的哄笑。

    没错!

    赵保走之前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最低贱的丙级密探!

    没背景,没靠山!

    出去一趟就成三档头了?

    做梦都不敢这么编!

    假的!

    这身皮,绝对是假的!

    是这小畜生不知死活,弄来唬人的!

    赵保静静地听着这些刺耳的讥笑,脸上竟缓缓浮现出一丝奇异的微笑。

    他背着手,微微眯起眼睛,身躯前倾,如同在观赏一场精心编排的猴戏。

    眼神里充满了玩味和……怜悯。

    那目光,看得所有人头皮发麻,笑声不由自主地卡在了喉咙里。

    马升贵也敛了笑容,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厉声道:

    “赵保!私造官袍,冒充朝廷命官,这可是死罪!”

    “把你押送缉事厂,砍头之前,诏狱里的十八般酷刑,定叫你后悔生在这世上!”

    他猛地踏前一步,指着赵保的鼻子,用尽全身力气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

    “你到底有几颗脑袋够砍!!!”

    咆哮声在死寂的小院里回荡,震得小太监们一哆嗦。

    赵保却依旧保持着那诡异的微笑,仿佛在细细品味着他们每一个惊惧、愤怒、色厉内荏的表情。

    这些表情……真是比最美的画还要赏心悦目啊!

    他的视线缓缓扫过这座承载了他无尽屈辱的小院,声音带着一种梦呓般的感慨:

    “这地方……真是又破又烂,臭不可闻!”

    “这里的人……更是烂到了骨子里!”

    “当年要不是我爬出这个粪坑,摆脱了你们这群蛆虫……”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寒冰:

    “我赵保的骨头,恐怕早就被扔进净乐堂的火堆里,烧成一把灰了!”

    “别说坟头,连张裹尸的破草席,都是妄想!”

    净乐堂,那是宫中最低贱的奴才死后唯一的归宿,一把火烧了,灰飞烟灭,连入土为安都是奢望。

    马升贵哪里听得进他的感慨,尖声打断:

    “哟!赵公公好大的忘性啊!”

    “忘了你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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