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破开点皮肉而已,这点痛苦赵保能够忍受。

    可是在曹贤的刑具之下,赵保才头一此意识到,肉体上的伤害能够痛苦到那种让他巴不得立刻死去的地步!

    这个赵保心中留下了极大的阴影。

    所以他一定会杀了曹贤!报那日之仇!

    所有折磨过他,欺负过他的人,他都早心中牢牢记着,也会一一找上门去复仇!

    但现在……

    赵保猛地转过身。

    在曹贤惊愕的目光中,“噗通”一声,这位新任三档头竟直挺挺地跪在了他面前!

    赵保凄声唤道:

    “公公——!”

    曹贤浑身一震,慌忙伸手去搀:

    “大人!您这是折煞奴婢了!万万使不得!快请起!”

    他用了力,却发现赵保的身体沉如磐石,根本搀扶不动。

    曹贤无法,只得也“噗通”跪下,额头触地,惶恐道:

    “大人有何吩咐?奴婢万死不辞!”

    赵保抬起头,泪水混着冷汗狼狈地淌下,眼中充满了无助与惶恐,与方才那杀伐决断的三档头判若两人:

    “曹公公!赵保能有今日,全赖公公一手提携!”

    “再造之恩,如同父母!赵保此生此世,绝不敢忘!”

    他一把抓住曹贤枯瘦的手,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声音带着哭腔哀求:

    “可……可我赵保年轻识浅,骤登高位,只觉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一步不敢踏错,却又不知路在何方!”

    “公公您老成谋国,深谙厂务,洞悉人心,是缉事厂的定海神针!赵保离不开您!”

    “这诺大缉事厂,赵保也只信您一人啊!”

    他身体前倾,额头重重磕向冰冷的地面:

    “求公公莫要弃我!”

    “就把赵保当做您的子侄,时时教诲,处处提点!”

    “求您了,公公——!”

    曹贤听了赵保的话,不由得急忙惊道:

    “大人,万万不可说这样的话啊!”

    赵保却当即咚咚咚给曹贤磕了三个响头,哭泣道:

    “公公依然叫我大人,而不愿叫我赵保,莫非是真的嫌弃我年轻不懂事,不愿意帮助我吗?”

    “若真是这样,那我赵保请愿当年死在李大富的手中!”

    “公公既然救了我赵保一条命,引领我走上了这条路,为何不再给我一个机会呢?”

    “公公!求您了!”

    他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额头贴着沾血的泥土,仿佛要将自己钉死在那里,直到获得曹贤的承诺。

    现在,他当然不能杀曹贤!

    赵保很清楚,自己突然连升十级,坐上了三档头的高位。

    这势必会惹得缉事厂之中无数人眼红嫉妒,给他招来无数麻烦。

    他若是想要坐稳这个位置,对上他要巴结厂公,对下他也需要曹贤这样的能臣干吏辅助。

    如今赵保根基不仅仅是尚浅,而是基本上没有。

    想要能立足稳固,他离了曹贤还真的不行。

    所以赵保这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希望能够让曹贤继续帮自己。

    曹贤看着眼前这涕泪横流、卑微哀求的年轻权阉,心中五味杂陈。

    他当然记得自己对赵保的恩情。

    是他曹贤发掘了赵保,磨练了他,救了他的小命,还给了他进步的机会。

    赵保,本应是他最成功的“作品”和最忠诚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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