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若千钧的油纸包,毫不犹豫地塞进胸前冰冷的铁甲内侧,紧贴着心脏的位置。
“王爷放心。”
做完这一切,赵御似乎松了口气,重新靠回冰冷的铁笼壁。
他看着梁进,眼神里多了一丝推心置腹的意味:
“梁进,你是个有本事的人。但旗总之位……太低。”
他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如同耳语:
“这个官职,在这即将到来的滔天巨浪里,连一片浮木都算不上。”
“不过……本王不会让你一直困在浅滩。”
“前些日子,本王已托了些故人,为你打点一二。”
“料想……就在这几日,你肩上的担子,或许能稍稍加重些了。”
赵御这显然是在继续示好。
梁进闻言,不由得想到了前两天新营将刘书勋曾说过,要举荐自己担任营佐。
当时梁进还只当刘书勋是在画大饼,毕竟这种接连提拔数级的事情,在禁军之中可是非常少见。
但是当今天赵御一说,梁进才知道是赵御在背后发力了。
以赵御的能量和人脉,要提拔自己担任个营佐确实也并非难事。
就在这时。
一阵急促而刻意压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来人是吴焕。
他隔着老远就朝着梁进叫喊挥手:
“梁老弟,快!紧急军议!”
“所有旗总以上军官,立刻集合!”
梁进对赵御微一点头,迅速起身。
吴焕一边走,一边招呼着分散在各处岗哨的麾下旗总们。
众人聚在一起刚走了一阵,梁进感到意外:
“吴头,我们不在值房开会?”
禁军军官需轮值驻守皇宫关键区域,所以值房之中常设有小型偏厅或议事室,供换班军官交接任务、临时会商。
但是如今众人前行的方向明显不是他们那一片的值房,而是朝着午门的方向而去。
吴焕点头回答:
“我们去禁军指挥衙署开会。”
这话一出,使得梁进和其余几位旗总都感到意外。
禁军指挥衙署,乃是禁军设置在皇宫之中的日常办公与指挥机构,要是禁军之中高级军官所在。
像众人这样的小官,若非需要办事,否则一般不会去那种地方。
吴焕的话,忽然变得凝重:
“都打起精神来,这次的会议,是第一守正统领主持的。”
旁边几位被召集的旗总闻言,无不倒吸一口冷气,脚步都下意识地沉重了几分。
这位南禁军的最高统帅,自从数月前上任以来,深居简出,极少露面,日常军务几乎全由副统领洪威一手把持。
此刻他突然现身亲自主持军议,其分量和预示的风暴,让这些底层军官感到了窒息般的压力。
很快,众人就来到了禁军指挥衙署。
这里靠近皇宫主要出入口午门,方便快速响应突发情况。
巨大的石狮镇守门前,灯火通明,守卫森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紧张感。
梁进随众人踏入衙署大门。
内部陈设简洁到近乎冷硬,巨大的皇宫防务舆图占据了一整面墙壁,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兵力部署和哨点。
另一侧挂着各级军官名录和轮值表,几张宽大的硬木桌案上堆放着卷宗和令箭。
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无处不在的铁血与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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