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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丝天光正被黑暗迅速吞噬。

    夜,真的要来了。

    …………

    皇宫。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彻底浸透了巍峨的宫阙。

    冰冷的月光艰难地穿透高耸宫墙的阴影,吝啬地洒下几缕惨白的光斑,映照着铁笼冰冷的栅栏和其中那个蜷缩的、披头散发的身影——淮阳王赵御。

    梁进身披禁军制式的玄甲,腰悬佩刀,如同雕塑般伫立在铁笼数丈之外。

    甲叶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

    今夜不再寂寞。

    缉事厂已经派了人手过来,参与看守铁笼之中的赵御。

    即便是夜班,依然有两名番子跟梁进一同站岗。

    这两名身着缉事厂标志性暗青色罩甲的番子,如同幽灵般分立在他左右两侧的阴影里。

    他们眼神锐利,鹰视狼顾,警惕地扫视着周遭的每一寸黑暗。

    番子们对其他轮值的禁军士兵态度倨傲,但对梁进,却保持着几分表面的客气。

    这自然源于他们知晓梁进和赵保的关系。

    然而,这些番子参与看守,也彻底阻断了梁进与铁笼中赵御任何私下交流的可能。

    梁进只能如真正的守卫般沉默伫立。

    赵御也只能继续他那疯癫痴傻的表演,在铁笼中时而痴笑,时而呓语,时而抓着栏杆摇晃。

    时间,在死寂的夜色和远处隐约传来的梆子声中,缓慢地流淌,沉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

    梁进的心中,则思索着分身今日所遇到的事情:

    “阴玺,今日竟不在王瑾身上?”

    他的分身今日去见厂公王瑾,连玉璋都带上了,原本准备利用玉璋和玉琮之间的特殊感应来判断阴玺位置,起到警示作用。

    一旦察觉到玉璋有奇异震动,分身便会抽身离开,避免分身和王瑾直接接触,从而被厂公发现黑血的秘密。

    毕竟玉璋和同类的那种特殊感应的范围,可比阴玺同黑血的感应范围远多了。

    可谁料,今天王瑾并未将阴玺携带在身,这倒是让分身能正常面见王瑾。

    “还是说,王瑾也不会将阴玺时刻携带于身?”

    对这个问题,梁进并不明白。

    但他的分身也会时刻保持警惕,携带玉璋在身。

    梁进微微抬首,望向那轮被高墙切割得只剩一弯惨白的残月。

    夜凉如水,更深露重。

    子时将近!

    【每日情报】中揭示,山阳王赵佑,这位本应深居简出的亲王,今夜竟会为了一个青楼头牌,亲自前往醉花楼!

    这无疑是将自己致命的咽喉,在这关键时刻暴露了出来!

    而另外一个常山王赵循,他的家仆已经被青衣楼所抓获,正在验证那家仆口中的话。

    若是家仆口中的话属实,那赵循也将会面临险境。

    山阳王赵佑,必须死!

    今夜,就是天赐良机!

    但动手的,绝不能是青衣楼主孟星魂!

    与屠邪王一战,已让“孟星魂”这个名字成为了无数目光的焦点。

    此刻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脱身困难。

    反而是自己——一个小小的禁军旗总,梁进!

    这个卑微得如同尘埃的身份,此刻却成了最完美的掩护。

    无人关注,无人防备!

    一念及此,梁进眼中寒光一闪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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