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出,瞬间围拢的百姓纷纷跪倒。

    绸缎庄掌柜连夜将红绸撤下,换上从内帑调来的素绢,裁缝们手指翻飞赶制孝衣,片刻不敢怠慢。

    国子监的生员、退休的老臣会自发聚集在午门外,手持香烛哭丧,有人甚至哭到晕厥,被禁军抬到一旁休息。

    寻常百姓家将红袄绿裙收入箱底,换上粗麻布缝制的孝衣。

    家境贫寒者买不起麻布,便在衣襟袖口缝上白布镶边;富户人家则穿戴生麻布制成的斩衰孝服,用白布包裹发髻。

    所有娱乐活动一律暂停。勾栏瓦舍紧闭大门,戏班的锣鼓被收进木箱,说书人收起醒木,连街头巷尾孩童的嬉闹声都少了许多,家长们会严厉告诫孩子,“天子大行,不可喧哗”。

    西市的酒肆尽数关门,肉铺贴上“国丧期间,暂停售卖”的告示谢客,唯有卖纸钱的小摊前人头攒动,纸扎的龙辇凤驾一开摊就售尽。

    官员乘坐的轿子需在轿顶系上白幡,普通百姓的马车则在车辕处挂一束白麻;即便步行,百姓也会在腰间系一根白带子,以示哀悼。

    京城的主干道上,往日里穿梭的彩轿、花车尽数消失,唯有运送丧葬物资的马车缓缓驶过,车轮碾压青石板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

    往日里热闹的庙会、集市大多直接取消,少数几处剩下的规模也大幅缩减,摊位上的商品多为丧葬用品,如纸钱、纸扎、香烛等,摊主们面无表情地招呼客人,无人高声叫卖。

    缉事厂番子们乔装成货郎,在茶馆酒肆里打探消息,抓捕任何散播不敬言论者。

    城郊的皇陵工地突然加派了禁军,工匠们被要求在百日之内完成地宫修缮,凿石声昼夜不停。

    漕运码头的粮船推迟起锚,押运官接到密令要严查过往船只,据说有藩王的亲信正试图将密信送进京城。

    护城河倒映着城头飘扬的白幡,宛如一条银色的丧带,缠绕着这座迎来新主人的帝都。

    一夜之间,整座京城已经仿佛完全换了一番模样。

    皇帝一人之死,便需举国服丧,万民哀悼,这便是皇权的重量。

    皇城城墙之上。

    梁进独自一人,凭栏而立。

    他已经换下了那身禁军戎装。

    此刻的他,身着一袭明黄色的绸缎锦袍,这是御赐的麒麟服,象征着他一品侍卫统领的崇高身份。

    锦袍胸前用金线绣着一只栩栩如生、足踏祥云的金色麒麟,麒麟乃祥瑞之兽,寓意着尊贵、吉祥与武勇;袍服底部绣着波涛汹涌的海水江崖纹,象征着江山永固,而他所肩负的,正是保卫这江山和皇上的重任。

    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皮质腰带,带上镶嵌着银色的铆钉和鸽卵大小的蓝宝石,腰带正中央是一个纯金打造的威猛虎头扣,虎目镶嵌红宝石,凶悍逼人。

    头上戴着一顶锦缎制成的鹰头冠,两侧的鹰头锐利灵动,既是左右侍卫营的标志,也象征着统领需如鹰隼般时刻保持警惕,洞察一切。

    大风拂动他的衣袍和冠带,他俯视着脚下这座一夜之间被白色覆盖的城市,目光深邃,轻声自语:

    “折腾了这么久……从今往后,这座城市,应该能迎来安宁了吧。”

    他在这一场惊心动魄的皇权更迭中,立下了无可争议的从龙之功。

    因此收获的回报也堪称惊人。

    他不仅一跃成为侍卫统领,真正意义上的天子近臣,御前心腹。

    更是直接取代了洪威的位置,成为了南禁军副统领,跻身帝国军队的核心高层,手握实权。

    如今在这深宫禁苑之内,他几乎拥有最高通行权限,除了极少数皇家私密禁地,皆可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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