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卑贱的宫女!蚂蚁一样的东西?!死一千个也没人眨一下眼!”

    “能大得过本皇子正在办的重要‘正事’?!让开!!”

    叫做薛琒的随从被推得一个趔趄,却再次死死拽住了赵弘毅的胳膊!

    因为巨大的恐惧,他的力气大到惊人:

    “是她!是她!是苏莲啊!殿下!!!”

    他几乎是吼了出来,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那无声无息的尸体:

    “她……她她是……”

    他喘着粗气,艰难万分地吐出那两个仿佛带着致命诅咒的名字:

    “梁进!!赵保!!”

    “他们俩……视如亲妹的义妹啊!!!”

    正准备继续向许昭容施暴的赵弘毅,身体蓦地僵住了!

    仿佛有一盆彻骨的冰水,从头到脚浇灌下来!

    那被兽欲和酒气占据的头脑,被这个炸雷般的名字狠狠劈开!

    “谁?”

    他猛地转过头,眼珠子死死盯着薛琒那张因为极度惊恐而扭曲的脸,又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地上那小宫女的尸体,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鬼手死死扼住:

    “梁……谁?谁……谁的义妹?!”

    薛琒简直要绝望疯了:

    “护宫统领梁进!缉事厂秉笔太监二档头赵保!”

    “他们……他们三个从小像亲兄妹一样长大!他们的妹妹苏莲啊!!”

    他曾和梁进一同站岗过,自然见过几次苏莲和赵保来找梁进,也知晓三人的关系。

    赵弘毅闻言,腹中那滔天的邪火和亢奋如同退潮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顺着赵弘毅的脊椎骨疯狂向上窜升!

    他猛地甩开薛琒的手,如同困兽般在原地来回踱步,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脸色阴鸷得如同暴风雨将至的天空。

    “放尼玛的屁!”

    片刻的震惊后,他猛地爆发出一阵强装的、色厉内荏的嘶吼,仿佛要驱散那迅速弥漫开来的巨大恐慌:

    “你唬谁?!”

    “赵保?!梁进?!他们两个一个是阉狗奴才!一个是拿了我父皇天恩才爬起来的丘八!”

    他挥舞着还在淌血的胳膊,声音因为急迫而越发尖利刺耳:

    “他们的义妹?!是他们亲娘又怎么样?!就算……就算真是亲妹妹!!”

    “他们是干什么吃的?!是专为我们天家卖命的狗!”

    “我父皇给了他们官做!给了他们荣华富贵!他们就该豁出命来效忠!”

    “死一个低贱的宫女怎么了?!这是他们给皇家效命本该付出的!!”

    他唾沫横飞地咆哮,像是在说给薛琒听,更像是在疯狂地说服自己:

    “他们要是懂事!就该老老实实跪着谢恩!还敢为了这点破事跟本皇子作对?!”

    “也配?!”

    “看清楚了!这天下是我赵姓的!是本皇子的!”

    他狠狠抹了一把脸上沾染的血迹,声音里充满了扭曲的跋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

    “梁进!他也配为了条贱命找我赵弘毅的麻烦?!”

    “要不是念他们对我爹登基那点微末功劳……早他妈收拾他了!”

    那歇斯底里的叫嚣在空寂的殿宇里回荡,却显得异常空洞无力。

    空气比之前更加凝固,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开来,每一口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压迫感。

    薛琒低垂着头,默默地听着这疯狂的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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