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的坐在了太师椅上。

    太子将茶杯双手呈上,细声细气的问道:“自从那次朝会过后,太师就告了病假,不知近来身子可好些了?”

    “无碍。”

    闾怀愚接过茶盏,仰头一饮而尽,然后随手放在桌上,举止颇为豪放恣肆。

    范思锦走上前来,默默填茶。

    “老夫这几天没来,太子的课业可有落下?还是说只顾着玩乐了?”闾怀愚徐徐道,淡黄色眸子瞥了太子一眼。

    太子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每次面对闾怀愚,他都会感到很紧张,哪怕是在父皇面前也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没、没有啦,学生已经把课业都完成了……不信的话,老师可以检查。”

    “不用太子说,老夫自然会查的。”

    闾怀愚目光落在桌面的纸张上,伸手拿起,仔细翻阅着。

    刚开始还面无表情,可看到最后一页的时候,眸子微微一凝。

    “这不是太子的字迹吧?你还学会找人代写了?”闾怀愚压着嗓门说道,按照正常流程,接下来十个手板是少不了的。

    太子急忙将小手背在身后,紧张兮兮的解释道:“太师误会了,这道题学生不会,所以才请教的陈墨,这字迹也是他留下的。”

    “陈墨?”

    “他一个武官懂什……”

    闾怀愚黑白掺杂的浓眉抬起,看着那龙飞凤舞的行草,话语却停顿了下来,神色也逐渐变得严肃。

    “治大国……若烹小鲜?”

    默默咀嚼了半晌,出声问道:“陈墨可有说过,此话作何解释?”

    太子点点头,说道:“他说治国就像煎鱼一样,火候太急就会焦烂,翻动太勤肉就会糜散……应当学会无为而治……”

    闾怀愚皱眉道:“无为而治?”

    太子这会没那么紧张了,说话也流畅了许多,“这句话的意思是‘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圣王临朝,要以清静为体,简约为用,使百姓各安其业,而天下自治。”

    “有些皇帝没什么水平,还要瞎搞,最后把国家搞得一团槽,与此如此,还不如啥都不干,起码百姓不会受罪。”

    闾怀愚表情有些古怪,“这句话也是他说的?”

    太子挠挠头,说道:“前面是,后面这句则是学生自己的理解。”

    闾怀愚又问道:“除了这些,他还说什么了?”

    太子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对了,陈墨还说过,一个好厨子未必当好皇帝,但一个好皇帝肯定是个好厨子……”

    “……”

    闾怀愚眼角跳了跳,“然后呢?”

    “治国就像烹饪,要宽猛相济,才能调好味道;审时度势,才能控制好火候;法不轻改,才能保全品相……”

    “烹鲜者惧其碎,治国者畏其纷……”

    “持此道,则阴阳燮理,风雨时若,海内可运于掌上矣。”

    太子虽然不爱学习,但脑子还是很好使的,陈墨说过的每句话都记得清清楚楚。

    闾太师听过后,彻底陷入了沉默。

    书房内一片死寂,针落可闻。

    太子心中有些忐忑。

    方才没有想太多,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

    作为一个不入朝的武官,如此议论国事,其实是犯了忌讳……要是闾太师生气了,治他个妄言之罪怎么办?

    “老师……”

    太子刚想替陈墨说说话,却见闾太师嘴角咧开,抚掌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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