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眼神却空洞下来,仿佛看到了那惨烈却徒劳的场景。

    “可米尼西亚人呢?人家根本不跟你玩这个……”

    他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愤怒和不解。

    “他们那些该死的快船,又细又长,船舷还特别高,和我们的大肚子船不一样,它们像泥鳅一样滑溜,隔着老远……老远就是很远,比我们的‘咆哮者射石炮能打到的距离还要远的地方,他们就开火了!

    砰砰砰……轰轰轰……那炮火密的,跟下雨似的!”

    旁边的缺门牙年轻水手忍不住插嘴,带着感叹。

    “他们的炮,不是咱们这种笨重的老古董,他们的炮管子长,还是铜的,打的不是砸船的石头弹,是铁疙瘩,射得又快又准,专打咱们的船身,咱们的桅杆!咱们的……人!”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缠着脏布条的胳膊。

    刀疤脸痛苦地闭上眼睛,仿佛在回忆那噩梦般的金属风暴。

    “是啊……咱们的咆哮者射石炮,一门炮顶得上他们两门重,一发石弹砸过去,运气好能开个大窟窿,可装填一次,够他们那些小炮打三轮。

    三轮啊……咱们的炮手还在吭哧吭哧清理炮膛,装填火药和那该死的、死沉的大石弹时,他们的炮弹就跟冰雹一样砸过来了,就几下子,就能让咱们的甲板上全是血和碎木头……还有……还有……”

    他说不下去了,猛地又灌了一口酒,试图压下那血腥的记忆。

    老烟枪适时地表现出震惊和“感同身受”的愤怒。

    “这……这太欺负人了,他们就不敢堂堂正正接舷战吗?像个真正的战士那样!”

    “接舷战?”

    刀疤脸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发出一声惨笑。

    “小子,你当过刀手,你懂,可咱们现在连靠都靠不上去。

    咱们雷泰利亚的船,为了装那些该死的咆哮者和撞角,还有更多的武装水手,又笨又重,还有大肚子,等咱们吭哧吭哧排好队,鼓足了风帆冲过去……

    人家早就散开,绕到侧翼或者上风口,用那该死的、又快又密的炮火把咱们的帆撕成破布,把咱们的舵打成碎片,把咱们的甲板变成屠宰场!”

    他指着自己袖口和裤腿上那些黑色的污渍。

    “看到没?这不是煤灰,是火药渣,是自己大炮开火时崩的,可大部分时候,咱们的炮根本够不着人家……够着了,也打不中几发,等好不容易……真他妈靠上去了……”

    刀疤脸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深切的悲哀和无力。

    “能活下来跳过去的人,还有几个?

    就算跳过去了,人家船上等着你的,也是火枪和早就准备好的水手,咱们的人,早就在那该死的炮击里被打懵了,打残了,吓破胆了!”

    他环视着周围同样面如死灰、沉默喝酒的水手们,最后目光落在老烟枪身上,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坦诚。

    “所以,你说厉害?咱们雷泰利亚的船,在陆地上是铁骑洪流,在海上……在人家那种新打法面前,就是笨重的、等着挨揍的铁棺材!憋屈……真他娘的憋屈到姥姥家了!”

    酒桌上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失败的阴云和装备、战术代差带来的绝望感,比奥姆杜尔的夜雾还要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老烟枪沉默地听着,心中对雷泰利亚海军的真实困境有了极其清晰的认知。

    一支停留在跳帮肉搏时代的舰队,在遭遇了以火炮投射为核心的新型海军时,遭遇的是降维打击般的溃败。

    这情报,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但也更有价值。

    就在这时,那扇破旧的木门再次被粗暴地撞开,刺骨-->>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