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穿越已经成为战场的街道。

    然而,一支流矢不知从何处飞来,恰巧射中了她的胸膛。

    这位母亲往前走了几步后,便踉跄倒地,怀中的婴儿发出响亮的啼哭,落在燃烧的废墟旁……

    多罗克猛地缩回头,后背紧紧贴在冰冷的断墙上,心脏狂跳不止。

    这不是战争。

    这是屠杀。

    是狂欢式的掠夺和毁灭。

    他之前的猜测错了,大错特错。

    这根本不是自己人打进来了,这是米尼西亚的近卫军在清洗这座城市!

    是查尔斯在清洗所有他认为的叛徒,而清洗的标准,显然模糊而宽泛到足以让任何士兵都可以借此发泄暴力和贪婪。

    那座他曾经觉得拥挤,嘈杂但充满生机的宝岛城,正在他眼前被它自己的守护者亲手撕碎,点燃。

    繁华散尽,只剩下燃烧的框架,流淌的鲜血和绝望的哀嚎。

    多罗克感到一阵反胃。

    他参与过战斗,杀过NPC,但那是游戏机制下的对抗,被杀的人都抱着杀死他的态度来与多罗克进行战斗。

    在这样的情况下,杀死敌人,多罗克没有任何心理障碍。

    而眼前这种纯粹的,无差别的暴行和毁灭,都到了让他这个玩家都感到了生理和心理上的极度不适的程度。

    他原本那点“看热闹”和“幸灾乐祸”的心情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荒谬感。

    他不敢再多看,这样的事情看多了让人恶心和不适。

    多罗克沿着来时的路,像受惊的兔子一样,仓皇地逃回了那个肮脏但至少暂时安全的酒窖,重新合上木板,将外面那个燃烧的地狱隔绝开来。

    但那些景象和声音,却如同烙印般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黑暗中,多罗克靠着酒桶坐下,大口喘着气。

    猫头鹰虚弱地问了一句。

    “外面怎么样了?”

    多罗克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他最终只是摇了摇头,尽管黑暗中对方可能根本看不见。

    “……地狱。”

    他用尽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就这两个字,猫头鹰便什么都明白了,他的年纪比多罗克要大一些,游戏经历的剧情也比后者多,所以,他很能理解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只有酒窖外隐约传来的,这座城市持续燃烧和死亡的声音,如同背景音般永不停止。

    ……

    王宫,觐见大厅内,此刻灯火通明。

    尽管窗外远处的城市仍在燃烧,零星战斗的喊杀声依旧隐约可闻,但在王宫最深处的觐见大厅内,却已是一派截然不同的景象。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被拉起,遮挡了外面地狱般的景象,无数蜡烛和枝形吊灯将大厅照耀得金碧辉煌,仿佛白昼。

    长桌上已经摆好了精致的银质餐具和水晶酒杯,虽然盛宴还未正式开始,但空气中已经弥漫着烤肉的香气和陈年美酒的醇厚气息。

    查尔斯国王独自站在大厅尽头的高台王座前。

    他早已换下那身缠着绷带的病号服,穿上了一套华贵无比的紫色天鹅绒礼服,胸前挂满了闪耀的勋章。

    他背对着空旷的,即将迎来功臣们的大厅,手中端着一只盛满深红色酒液的水晶杯,微微摇晃着,欣赏着杯壁上挂着的酒痕。

    他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乎迷醉的,胜利者的笑容,目光似乎已经穿透了墙壁,看到了他光辉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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