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那些坚固的石墙,那些喷吐火焰和铅弹的铁管……”
它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许多优秀的战士倒下了,它们的血浸透了城镇的土壤。”
“而这,并非开始。”
斯莱克玛继续道。
“在你们来到这里之前,我们与马孔人的战斗已经持续了更久,消耗得更多,连番的战斗,早已让族群元气大伤。今夜对你们营地发起的狂攻……”
那几乎是我们所能集结起的最后一股像样的力量,族中的战士们,或许只剩下老弱和幼崽了。”
它的目光扫过不爽不玩和他身后听得有些发愣的玩家。
“当付出的伤亡超过所能承受的极限时,继续进攻已经毫无意义,只会徒增毁灭,根据我最后的命令,它们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撤退,离开这里。”
帐篷内一片寂静,只有斯莱克玛那中性而清晰的声音在回荡,揭示着这场突如其来又骤然结束的袭击背后,那残酷而无奈的真相。
蛇人并非无穷无尽,它们的进攻并非毫无代价,它们也同样会流尽鲜血,走向衰竭。
玩家们相视无言,原本因为击退进攻而有些亢奋的情绪,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感觉所取代。
马勒戈壁,蛇人要是跑了,我们现在的情况是赢了,还是输了?
正如同斯莱克玛所说的那样,在接下来的后半夜内,营地外一片风平浪静,除了几声零星的,不知从何处传来的蛇人哀鸣,再没有任何成规模的攻击。
黎明的微光艰难地穿透弥漫的雾气,照亮了营地内外的惨状。
木墙多处破损焦黑,墙下堆积着大量蛇人和少量玩家的尸体,凝固的血液将泥土染成深褐与诡异的绿色。
疲惫不堪的玩家们或靠着墙壁喘息,或瘫坐在地上处理伤口,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硝烟和一种劫后余生的茫然。
“所以,我们这算是守住了?”
一个玩家看着渐渐亮起的天空,喃喃道。
“守是守住了……”
另一个玩家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可是蛇人跑了,后面我们打什么?”
……
与此同时,在岛屿另一侧,卡萨里纳城镇的码头上。
晨雾如同灰色的纱幔,笼罩着停泊在港湾里的几艘马孔联盟的运输舰。粗糙的木质栈桥延伸入浅水,海浪轻轻拍打着船体和桩基,发出单调的哗哗声。
第二批雇佣军特遣队的玩家们正陆续从船舷搭下的跳板走上码头。
他们身上的装备明显比第一批玩家要精良许多,人人有甲,崭新的火枪扛在肩头,除此之外,还有长枪大斧的配置。
不少人好奇地东张西望,呼吸着带着咸味和隐约焦臭的空气,脸上带着初来乍到的兴奋和对任务奖励的期待。
然而,这股兴奋劲很快就被眼前的景象冻结了。
因为码头区一片狼藉。
靠近城镇方向的几座仓库被烧得只剩下焦黑的骨架,兀自冒着青烟。
木板路上散落着破碎的箱笼,撕裂的麻袋,里面露出的谷物早已被血水和海水泡得发黑腐败。
几具肿胀的尸体,被潮水推到了栈桥边,随着波浪轻轻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
空气中除了海腥味,更浓重的是挥之不去的血腥,焦糊和尸体开始腐烂的甜腻恶臭。
“卧槽……这什么鬼地方?”
一个肩膀上扛着长戟的玩家捏住了鼻子,嫌恶地用脚踢开挡路的一个空火药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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