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只是看着眼前蜷缩起来,正在向“弃誓者”转化的长女格蕾丝蒂亚,他敏锐的发现了后者身上更深层次的变化。

    她躯体中的某些东西在“破碎”。

    像极了一台已经无法按照设定模式运转下去的“机械”,在最后挣扎的内部冲突中以绝望的姿态停止运转。

    长女的力量在飞快滑落,而她蓝色的皮肤也在向怪异的灰白色转化。

    就像是正在“褪色”一样。

    面对迪亚克姆的无声注视,长女蜷缩在自己逐渐暗淡的双翼之中,她断断续续的哑声说:

    “我被设计履行职责,我要为那些我必须承担的工作奉献我的一切热情与坚持,我曾以我的职责为荣,我曾告知我的每一位门徒,我告诉他们,晋升堡垒所肩负的职责组成了维持暗影国度天命的根基。

    若无我们这些接引的信使,死者将无法踏入他们的归宿。

    若无我们万年如一日的劳作,冰冷的生死帷幕将隔绝暗影国度与物质世界的一切‘活力’。

    我如此认为,我如此行动,我如此荣耀。”

    迪亚克姆耐心的倾听着。

    他甚至半跪下来,就像是在为一个即将逝去的灵魂做最后的“安魂弥撒”。

    长女要“死”了。

    这是她的遗言。

    作为“恪职者”,在她承认自己的职责毫无意义,并且承认自己早已厌倦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失去了存在意义。

    设计并制造永恒者们的初诞者显然是一群“实用主义者”,当一台机器无法履行职责的时候,报废就成为了它唯一的结局。

    长女又不是坏人,虽然也算不上好人,但这样一个尊贵者的遗言,还是很值得一听的。

    她翅膀上的黑色羽毛在快速的“侵染”,只是片刻之间,曾圣洁无比的格蕾丝蒂亚整个人都“暗淡”下来。

    她靠在那废墟的绝壁中,蜷缩在那里,似是感觉到“死亡”将至,她的话语中也多了几分悲伤。

    她继续说道:

    “在最初的时代,一切都完美的运行着,按照初诞者的意志,被祂们设定的天命如最完美的循环。

    我们带来灵魂,佐瓦尔仲裁灵魂,每一个国度接收灵魂。

    善者受庇护,勇者当征战,仁者守护生命,罪者接受惩罚,所有个体在这个体系中各司其职,就如初诞者渴望看到的完美模式。

    我为我亲手维护的体系感觉到骄傲,我为我在这个体系中承担重任感觉到满足,我的喜悦与满足创造了最初的格里恩。

    我用我的方式去塑造这些善良的灵魂,与他们分享我认为这世界上最完美的工作。

    我是恪职者。

    我希望我的孩子们也成为恪职者。

    我们乃暗影国度的接引者,对于我们而言违背规则私下行事将会为天命带来灾难性的干扰,我要求他们放弃回忆与情绪,只为了实现最完美的秩序。

    我认为这是一种崇高的牺牲,看到他们为了天命的完美运行而抛弃过去,我为此感动。

    我一度以为,这样美好的时代会持续到永恒.直到,佐瓦尔的叛变.完美体系中出现了第一道‘杂音’。”

    长女停了停。

    她颤颤巍巍的抬起手,在不受制的颤抖中看到了自己的手指正在褪去一切辉光,化作某种非金非玉的尖锐几何结构。

    那才是她原本的样子。

    她发出了某种不知是自嘲,还是悲伤的声音,将手指无力垂落,再不去关注其他,就如摆烂一样舒展着身体,用更舒服的姿势靠在那墙边。

    这极有可能是长女自诞生以来,第一次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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