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神应该也是知道血符可怕的,所以才在冉青发动血符前及时出现。
果然,随着冉青再次举起血符,那黑暗中的巨大人头连忙出声。
“……且慢~~~”
哪怕是在焦急的呼喝,这巨大人头的唱腔也像唱戏般拖着长长的尾音。
祂高高在上的注视冉青,拖着调子唱道:“……尔这血符~~威力虽然巨大,但代价亦昂贵~~”
“尔施展一次,需献祭自己的一部分血肉。稍有不慎,便是终身残疾呀~~~”
“呀呀呀呀呀呀~~~尔为了区区一个厉鬼,何必如此~~~”
“若是落下残疾,那可如何是好呀~~”
巨大人头的唱腔,愈发的荒诞怪异。
但它却演得非常开心,得意洋洋的咧着嘴、眯着眼,像是沉浸在了自己完美的唱曲之中。
唯有城门废墟上的冉青,眼皮突然一跳。
他脚下的走阴人阴坛边缘,洒落在地上的那些苍白香灰突然受惊般的跳动起来。
一截长长的黑影,狼狈的从地下钻出。
那是一条长长的辫子,漆黑诡异,在地下悄无声息的前行,直到撞上了走阴人的阴坛边缘,被走阴人的香火堵住、才受刺激的被震了出来。
看到这毒蛇般的辫子瞬间,冉青目光一冷。
“……想阴我?”
原来这巨大的人头之所以一直在说话,是为了拖延时间?
冉青直接托举手中的血符,高举过头。
口中念诵着冰冷的咒语。
瞬间,他手中的血符肉眼可见的融化、滴落,化作粘稠无比的血液源源不断的从他托举过头的手中淌下。
看到这一幕的巨大人头,发出了怪异的呐喊。
“……走阴人~~~”
祂似乎想要狡辩。
然而冉青根本不给祂继续拖延的机会,没有一刻的迟疑,直接引动血符。
源源不断的鲜血,从他的手心中淌落,迅速在城门废墟中汇聚成河。
随后,这些腥红的鲜血无穷无尽、不断的朝着城门外蔓延而去。
那堵诡异无形的空气墙,仅仅只阻挡了这蠕动的鲜血数秒。
这些跳动的鲜血便蔓延蠕动着、像有生命一般的穿过空气墙,朝着外面涌去。
托举着血符的冉青,右眼猛地一痛,眼眶中的眼珠竟然活生生的跳了出来、融入了下方的血水之中。
同时他托举的左手食指,也冰淇淋融化般的突然从手掌上脱落,同样融入了下方的血水。
看到这一幕的巨大人头,发出了尖利的嘲笑声。
它笑得无比阴森诡异,不再是那旦角般的唱腔了,而是活人无法听懂的恐怖呓语。
仅仅只是听到这呓语般的怪异阴笑,冉青便感觉头脑发涨、双眼发黑。
好在傩戏面具后面的邪主们一同怒吼尖叫、为冉青驱散了那诡异呓语声中的不适感。
且邪主们令冉青隐约听懂了那阴笑声的含义。
那巨大头颅,在讥笑他——
——残疾了!哈哈!残疾了!
冉青面无表情地继续托举双手,无动于衷。
第一次使用血符,就没了一只眼球和一根手指,作为走阴人的运气也过于倒霉了。
这血符的献祭,是完全随机的。
但大多部分时候,都会随机取走身上的一部分血肉,相当于受了点伤、要休养一段时间。
像他这样,第一次就残疾、损失器官,的确算得上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