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衲道人哂笑:“说谎。”

    不过虽是如此,百衲道人看孙正颌的神情倒是亲善了一些。

    赵以孚觉得这老道心里有毛病,这是看不得别人富有,只希望他们越穷越好是吧?

    他无奈地对孙正颌道:“留着那些羊吧,我与这位百衲前辈其实都是修行之人,只不过我是儒道双修,故而备些粗茶淡饭就可以了。”

    “哦对了,给我准备些鱼干,我家的狸奴爱吃。”

    孙正颌听了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也松了一口气。

    就像所有与赵以孚接触过人的感受那样,与赵以孚在一起的时候的确有种如沐春风的轻松感觉。

    他连忙又吩咐下去。

    当然,真粗茶淡饭是不可能的,但是菜碟子里新鲜的青菜、萝卜还有豆腐之类的份量油水都很足。

    百衲道人见状立刻拿起碗筷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赵以孚则是随便用了两口尝了尝味道就不吃了。

    孙正颌有些手足无措地说:“赵县丞,要不还是加点菜?”

    赵以孚摆手道:“说了不用,还是谈谈你们孙家的事情吧。”

    孙正颌听了表情就是一僵,然后做出低头聆讯的姿态。

    赵以孚道:“你们孙家除了这峰口镇以外,还有十九个村子的税务都是你们负责的吧?那我想问问,此前本县的亏空又是如何形成的,你们又是如何欠了近两万两的田税?”

    孙正颌听了额头直冒汗,他说:“回……回大人,本家所欠之税都已经还清了啊。”

    赵以孚说:“我知道,这个问题也不是要秋后算账什么的,我只是想要了解一下你们这里的收税情况以及所遇到的问题。”

    “若是真的有什么困难,此时不解决,这填上的窟窿迟早还是会出现的。”

    孙正颌听了也是羞愧地点了点头,他说:“其实一切的原因,还是在于那老黄册上。”

    赵以孚意外地问:“为何?”

    孙正颌道:“老黄册里面有十九个村子有一千九百户人,可是那么多年过去了,已经只剩下一千两百户人,可是县中税吏都是按照黄册来征税,故而我不得不将这少掉的七百户人的税收转嫁到剩下的人身上。”

    百衲道人听了冷哼一声道:“你倒是老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孙正颌战战兢兢没有应答。

    赵以孚则是奇怪地问:“你们孙家呢?既然你说是把这七百户的税收转嫁到剩下的人身上,你们孙家扛了多少?”

    孙正颌道:“最开始扛了四百户,后来家里撑不住了,前年放宽了一些扛了三百户,去年情况更差一些,只能扛两百户了。”

    “这所欠田税也是由此来的,许多百姓实在交不上税了,我孙家也没办法把粮种都给一口气交出去吧?”

    “故而只能先欠着了。”

    “县里也大概知道我们这里的情况,见我们实在困难也就没有再催促,只是这欠账越来越多就形成了那么多的亏空。”

    百衲道人奇怪道:“不对啊,就算你们要多交税收,可贫道看此地土壤肥沃至极,只要细心耕作依然可以有很好的产出,为何会如此困难?”

    孙正颌道:“因为五年前这里经历了一场大旱,本县全年颗粒无收,当年就饿死了许多人,几乎家家素缟。”

    “而从那场大旱之后这地里的产量就是一年不如一年,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赵以孚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如果是这样,那这里的情况我会特意考虑一下的。”

    “当然,我还不能相信你的一面之词,还是会到处看看打探一番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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