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以孚身体坐得板正,微微侧首看向身后,意外地发现大家的士气竟然更高昂了一些。
可能是方才他发号施令的时候用上了真气,让所有人都能听到的他军令吧。
难怪许多猛将都是大嗓门,而大嗓门将军的下属士气一般不会低。
连夜行军其实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是以赵以孚亲自在前面开路。
他骑了一阵子马就不骑了,因为他发现这马的体力还没他好,难道让他驮着马跑?
自己步行,但却绝不会让兵卒们忽略他的存在,因为他会不断地呼呵出声,让后面的人当心脚下深浅,又关注后面是否有掉队的人之类。
这时代大约是没哪个将领是这样行军的,但是赵以孚率领的这一千人就这么在行军的过程中被他彻底收服,或者说是完成了磨合。
他们熟悉了赵以孚的容貌与声音,也习惯了听从赵以孚的吩咐与关心,以至于无条件的服从。
这半夜的时间,赵以孚愣是让这支杂牌军夜间急行了五十里路!
纵然是有官道好走的因素,但已经不可否认赵以孚已经初步显现他的统兵能力。
如此急掠如火是有道理的,已经被劫掠的村庄没有办法,沿途的确也遇到了已经被劫掠过后寸草不生的村子。
他的目的是要让那些人不敢再出城劫掠!
此时他因为先前的阴神出窍有整个禺州的全局图。
至少在昨夜,整个禺州的贼兵分布还都在他的脑海里。
他所去的是一处贼兵军营……应该说是临时的聚集点,昨夜他查探时还只有一个营寨的架子。
至于现在……
则是酒气冲天,甚至还有女子尖叫以及贼人狂欢的声音。
是他们抢了大半夜累了,于是在这里‘休息’。
赵以孚的声音传递给了自己麾下的每个士兵,他说:“禺州已经遭到荼毒,很快就会是我们的家园。”
“或许固守小柳坡会是个更安全的决定,但何必要让战火燃烧到自己的家门口?”
“为了亲人,为了你们的父母妻儿,把这些吃人的野兽扼杀在家门外吧!”
很简短的演讲,但却说明了利害关系。
这一刻,一千杂兵的士气一下子就起来了。
然后赵以孚大手一挥道:“从东侧杀入,无辜之人不碰,不留俘虏。”
下一刻,他当先向那营寨走去。
而他背后很快有乡勇越过,直接冲入营寨。
这营寨一看就是随便建的,基本没什么布局可言,东侧更是个大漏洞……
大约他们没想过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杀进来吧。
赵以孚平静地走在其中,任由手下兵将自由发挥。
因为这些乡勇都是由大族子弟率领,故而至少在基层的执行力上还是很不错的。
对方根本没有什么防备,整个营寨几乎在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内就被攻下,也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反抗。
甚至敌方主要将领也大多醉酒,连刀都握不住,自然也就不用提什么抵抗了。
赵以孚站在营寨门口等了一会儿,立刻有人来回报:“启禀赵县君,这里总共有四百人,除了荆山来的还有几个头发蜷曲褐黄不似国人。”
赵以孚了然,先前阴神探查的时候就已经有所发现了。
他说:“那都是北方寥国的探子……不过这次我们不留俘虏,还是都杀了吧。”
“是!”
手下领命去了。
这杀孽,赵以孚决定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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