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敦呆若木鸡,连忙摆手说:“哪里哪里,末将当不起什么北伐名将,当不起的!”
赵以孚闻言则是哑然失笑:“行了,别说这些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从那路召手里要来兵饷吧。”
赵香玉意外地问:“你还真是去要兵饷的?”
赵以孚说:“那是当然,难道我还能直接把人砍了啊?”
赵香玉说:“也不是不行,毕竟直接把人砍了比较干脆利落一些。”
赵以孚道:“但那不合规矩,他也是进士功名,我朝还从未有过赐死士大夫的事情,恐怕我们那位官家也不会愿意开此先例。”
赵香玉道:“可这人坏透了!”
赵以孚道:“所以我们就要来磨一磨他,让他焦头烂额,让他坐立难安睡不安寝。”
赵香玉立刻好奇地问:“快说说,你都有什么坏主意?”
什么叫坏主意?
结果扭头一看,那吴敦也竖起了耳朵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赵以孚暗暗一笑,知道这胖子还打着找机会反水的主意呢。
于是他干脆很痛快地说:“就跟你说一件事……先前路召派人来要俘虏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赵香玉立刻道:“这怎么能忘?当时可把我气死了,而你和周老大人居然都这么同意了,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赵以孚说:“那我现在就让你知道是什么原因。”
吴敦的身子又靠过来了一些,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
赵以孚哈哈一笑道:“吴统领,要听便大大方方地听,这事也可以说与你听。”
吴敦露出讪笑,但还是左右摇摆着那宽厚的身子凑了过来,做出了聆听教诲的样子。
赵以孚说:“你们知道的,这次的俘虏里面有条大鱼。”
赵香玉立刻说:“当然知道,我爹生擒的寥国兵马元帅石幽照嘛。”
赵以孚说:“可你们不知道,那石幽照在被俘之前就服下了毒药,在和我与周师闲聊片刻后就毒发身亡了。”
吴敦:“!!!!”
赵香玉:“!!!”
两人都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这种事情他们真的是绝对没有想到的。
赵香玉说:“不对啊,前日我还看见押送俘虏的队伍里有他,明明是自己走着往南边去的!”
赵以孚说:“那是因为我不让他在那时候死,所以他哪怕已经毒气攻心了,也得暂时活着。”
赵香玉听了大受震撼,但随后她又理解了。
因为她一直都知道,赵以孚是个方外之人……但此前她对‘方外之人’是个什么概念还没有清晰的认知,直至此刻她才明白何为‘方外’。
那就是跳出规矩之外的人,这个规矩可能还包括了‘生老病死’。
但吴敦就不懂了,他问:“难道县君还是杏林高人?”
赵以孚听了哈哈一笑道:“不算,不算的。”
“不过你们只需要知道,现在那石幽照已经死了就行。”
他‘小东岳’说的,这人死了。
吴敦两眼一下放空,他好像看到了此时在那漳口城中的兵荒马乱。
捷报已经送到了朝廷,还有献俘之事本应该能够大大地稳固路召的地位。
可是现在,最重要的那个俘虏死了,献俘大典就成了笑话,那从周肃手中夺取了这个俘虏的路召也立刻就成了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