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以孚懵了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琢磨了一下问:“不知师兄师从哪位老师?”

    文盛就很懵,他问:“若说正经师承,自然是梁师啊。”

    赵以孚干咳一声道:“师兄没有拜师吗?”

    这就是他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了,怎么好像这文盛在称呼上完全没有拜师的样子。

    文盛听了随即‘哈哈’一笑道:“师弟你想差了,我纯阳文脉与那些传统的修行门派不同。”

    “入了内门其实就是‘出师’,可以在红尘中自行历练,反正各种妙法、根本功法也都已经彻底敞开。”

    “修行中若有什么疑问,约上三五同门一同论道,难题自解。”

    “为兄早年于书道有灵光,便被直接收入内门教导。”

    “及至下山历练,便通过科举一路做官,又因为快书法不擅政务,故而在这临近山门的地方当了个朝奉郎的散官闲职。”

    竟然还能这样……

    这听起来也太轻松了一点吧?

    赵以孚听了之后,心中唯有一股浓浓的羡慕之情钻涌出来。

    这日子过得也太潇洒了一点吧?

    他的舌后两侧泛酸,肚里泛苦水,眼睛里则是满满的膜拜……

    “师兄厉害。”

    他这么赞着。

    文盛哈哈一笑道:“师弟你呢?”

    赵以孚苦笑道:“小弟不通音律、不谙弈道,书法勉强、画技普通,唯在恩师座前苦苦哀求,蒙恩师开恩终于得入门墙。”

    文盛听了心里还挺得意的,他说:“师弟这是在自谦吧?”

    然而看赵以孚那一副认真的样子,他慢慢地信了。

    随后拍了拍赵以孚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师弟莫要担忧,如今既然已经入门,那便算是苦尽甘来了。”

    赵以孚闻言也是深以为然地说:“是啊,入门之后受恩师教化,如今方知我是我。”

    “若非师父说我丹青门弟子总要下山来历练一遭,我还真想留在山上日日聆听恩师教诲不分离。”

    这话有些肉麻了,但这年头的读书人表达情感就是这个调调,反正赵以孚现在说这种肉麻话已经可以做到内心波澜不惊了。

    只是当他说完之后,文盛愣愣地看着赵以孚,眼中慢慢晶莹。

    他吞咽了两下,随后以一种明明很是羡慕但故作从容的话语道:“你可随时向梁师请教?”

    赵以孚点点头说:“或许是小弟过于愚钝,恩师常常言传身教,才能令小弟茅塞大开。”

    文盛忽然转过身去,负手站立脑袋望天,一副忧国忧民大文豪的模样。

    赵以孚试探着问:“这是怎么了?”

    文盛连忙收拾情感道:“无他,为师门暖心所感动罢了。”

    赵以孚就有些不能理解,这暖的是我,你感动什么?

    不过说实话,与这文广隆在一起的确有种同辈人的轻松感觉。

    丹青门中的辈分其实比较混乱,一般来说都是以五十年为一辈来记。

    因为陌路书堂中的讲师五十年一换。

    但若是有幸跟上了辈分较高的老师,那么就意味着辈分也可以来一次跃升。

    赵以孚跟的梁中直只能说正常辈分。

    但他外公跟的苍丘先生就是个大前辈级别的了。

    只可惜目前为止苍丘先生只是将外公彭虎收入门中,却并未说要真正收为弟子了。

    赵以孚乐与那文盛聊天两句,便说好了在这文府暂且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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