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头去,而后又耿直的立起了脖颈,萨拉丁见了并不恼怒,也不要求他跪拜,反而叫人去掉了他身上的镣铐,“给他一杯水喝。”一个马穆鲁克走过去,从银壶中倒出了一杯玫瑰水,放到了这个俘虏面前。

    加沙拉法的骑士总管有些犹豫,他知道撒拉逊人的法律,但凡一个苏丹或者是埃米尔、维齐尔这样的首领给了俘虏食物或者水,就代表是要赦免他了,他想要拒绝——他失去了加沙拉法,他知道,即便他能够回到圣殿骑士团,骑士们也会追问他,如何会让这么一座重要的城市轻易的沦落在敌人之手。

    而这个理由他几乎说不出来,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拒绝这杯玫瑰水,任由对方杀死自己,但对于生的渴望,还是让他接过了水,他迅速的把它放在唇边,抿了一口,明明是甘甜清凉的玫瑰水,他喝起来却像是一杯苦涩的毒药。

    见他喝了玫瑰水,萨拉丁对这个人的兴趣便少了一些。

    他不知道自己是希望看到这样的敌人越多越好,还是越少越好。

    站在一个苏丹的立场,他当然希望这样的蠢货能多几个,这样,他统一撒拉逊世界,并且将这些法兰克人驱逐出去的目的就能更快的达到,但有时候他也觉得,若是与这些人做敌人,反而是对自己的一种羞辱。

    他摇了摇头,“把他带下去吧,给他一个房间。”

    马穆鲁克就要将骑士总管带走,他却固执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终于迟疑不决的问道:“我,我的妻子和孩子呢?”

    “他们都很好。”

    “我不信。如果您正如您所说的那样慷慨,你应该把他们送到我的身边,不见到他们,我是不会心安的。”

    “那你就不安好了。”萨拉丁冷淡地说道,瞥了他一眼,根本不想和他解释自己是如何对待俘虏的,尤其是对那些无辜的妇孺。

    他再次挥了挥手,这次马穆鲁克们不再犹豫,推搡着那个骑士,把他带了出去,那个骑士也没再敢继续叫嚷——隐藏在那份不耐烦下的是冰冷的杀意,他能感觉得到。

    萨拉丁确实宽容,但他厌恶那些懦夫、白痴和蠢蛋——这个骑士几乎身兼数职。

    他确实没有想过自己能够如此之快的拿下加沙拉法。

    在打下了达鲁姆后,萨拉丁出去的一支骑兵意外的遭到了十字军的袭击,几乎全军覆没,而逃回来的人所汇报的内容让他感到疑惑,因为他们所在的位置不该有如此之多的军力,尤其是得到过赐福的骑士才对。

    那只是一座位于加沙拉法东侧的小城堡,萨拉丁几乎没有正眼看过那个地方,于是他又派出了一支人数虽少,但足够精悍的队伍,队伍中有着数名得到过先知启示的学者,而他们也确实在那里遇到了不下十个同样得到了天主赐福的骑士。

    他们捉住了一个扈从,从他的口中得知,原来这座小城堡是属于加沙拉法城主夫人的——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萨拉丁不可能不知道,圣殿骑士团是基督徒们的武装修士组织,这就意味着,但凡进入骑士团的人,无论是否有过婚姻,都要摒绝女色的——未婚的,当然要守贞,结了婚的,也如同修士一般断绝与世俗的一切关系,他们甚至不再与自己的妻子见面,更是将领地、姓氏和爵位全都交给了自己的儿子或是男性亲眷。

    就算是这位骑士总管远在法兰克的妻子来探望他,也不该在这个地方。

    何况他还听说这位夫人还与这位骑士有着一个两岁多大的儿子。

    虽然大为奇怪,但继续追问下去之后,他才知道,这位骑士总管爱上了一个美貌的女人——她可能是个亚美尼亚人,又或是个以撒人,也有可能是一个突厥人,反正没什么可说的——她的美貌彻底的让这个骑士沉溺在了甜蜜的爱情之中,他们秘密结了婚,然后这个女人就被安置在距离加沙拉法不远的一座小城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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