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

    “汉中不能让,蜀地可以议,巴地可以给,让出去的地需梁人花钱赎。”

    “什么数?”

    “梁人欲得巴地,需二十万匹绢布、八十万石粮。如此,河南数州这个灾年就能过了。”

    高欢听了,呢喃道:

    “这些钱粮建康拿的出来,可用这些钱粮换巴地,梁人要是不愿给呢?”

    侯景道:

    “十万大军,日费千金。要是他们不愿给,那便让梁军在江州城下磕一磕。拖上几个月,梁人便知道这钱粮花得值了。”

    ……

    一顿饱餐之后,侯景离开了。

    高欢摸了摸肚皮,好久没有吃的这么畅快了,看向了段韶,问道:

    “孝先,你觉得如何?”

    “主公,臣觉得此事很合情理!”

    高欢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呢喃道:

    “就是合情理,才不对劲。”

    “主公何意?”

    “大野爽是那通情达理的人么?”

    ——

    建康。

    “天何意如此!”

    皇宫之中,萧衍的哀声传遍殿宇之中,让前来禀告的朱异都停下了脚步。

    就在殿宇门口徘徊时,殿宇之中内侍走了出来,朱异拉着内侍问道:

    “陛下怎么了?”

    “义阳郡王在随军攻打江州时阵亡了。”

    朱异揣着前方使者的和谈书,迟疑了许久,还是走进了殿宇之中,见到萧衍时,他的脸上哀意不减。

    义阳郡王萧譼是昭明太子萧统之子,此次随军出战,本想要建立军功。

    “他还那么小,朕就不该答应让他随军出战,此皆乃朕之失!”

    “陛下万不可如此想,义阳郡王尽忠为国,此乃人臣之本分。”

    萧衍摇了摇头,回忆着。

    “朕闭上眼,就看到了他幼时的模样。那时,他小小的,每日跟在朕的身边,要朕陪他下棋。不曾想,此一去,却是天人永隔。”

    “陛下,斯人已去,切莫神伤。若是损了陛下的御体,江山社稷奈何?”

    萧衍听了,看向了朱异,问道:

    “大野爽那边如何了?”

    朱异赶忙将奏疏拿了出来,递给了萧衍。

    “用巴地换三十万匹绢布、一百二十万石粮,大野爽打得好主意。”

    “陛下说的是!”

    巴地对于南梁而言,只是战略缓冲区域。若得江州,便可防止敌军顺流而下,灭掉南梁。

    益州真正值钱的地方是蜀郡,蜀郡才是巴蜀之地最大的农业基地。

    萧衍刚想要拒绝,可想到了什么,心软了下来,叹道:

    “朕见前方战报,战事惨烈,每日殒命江州城下的将士不知有多少,此皆乃朕之过也!”

    “陛下仁德!”

    朱异本来准备好了的说辞立马就丢了,换了另一套说法。朱异是宠臣,但不是没有才能之人,可他的才能,多放在了揣度萧衍的心思上。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不战便能得巴蜀,实乃幸事。”

    萧衍点了点头,道:

    “兵者,不详之器。能谈还是尽量谈,少伤人命,便是功德。”

    “臣遵命!”

    “朕对不起昭明太子,不能再对不起其他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