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善意,这“明路”背后,指不定藏着怎样的陷阱。

    罗汝才似是没察觉到对方的戒备,自顾自地续道:

    “大王,你我之间也算是故人了,有这份交情在,有些话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实话告诉你吧,李自成一直对你的队伍虎视眈眈,不出三日,他必定会对你动手。”

    “到时候你若愿意俯首称臣,他或许会给你个一官半职,可你要是不肯低头”

    罗汝才故意停顿,目光如鹰隼般盯着张献忠骤然苍白的脸,继续说道:

    “李自成肯定会杀了你,然后将你的几万弟兄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张献忠心上。

    他握着酒杯的手剧烈颤抖,酒液泼洒在案几上,浸湿了精致的点心。

    紧接着震惊、愤怒、恐惧交织在他脸上,让他的五官几乎扭曲变形。

    尽管此前他已隐隐察觉到李自成的野心,却从未想过这致命的危机竟来得如此之快。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样的话?你现在不是李自成的狗不是李自成的人吗?你为什么要帮我?”

    张献忠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杯盘叮当作响,几块点心掉落在地。

    罗汝才不慌不忙地放下酒杯,伸手捡起一块滚落在桌上的点心,慢条斯理地放入口中咀嚼,然后边吃边说道:

    “我现在确实在李自成帐下效力,可你我毕竟是过命的交情。”

    “所以我不过是念着旧情,想拉你一把。”

    “今夜营地四周值守的,可都是我的老部下,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着弟兄们远走高飞。”

    “你要是愿意,今晚我便会送你离开。”

    听到这话,张献忠的神色瞬间变得阴晴不定,他在心里反复盘算,这到底是救命稻草,还是致命陷阱?

    万一这是罗汝才和李自成设下的圈套,等他带着队伍出逃时,就会被冠以叛逃的罪名,最终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但如果错过这个机会,等待他的,恐怕也是死路一条。

    罗汝才似是看穿了他的疑虑,突然仰头大笑,笑声震得帐顶的灰尘簌簌落下。

    “张献忠,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在诓你吧?为的就是帮李自成吞并你的队伍?真要这样的话,我何苦亲自冒险?难道我就不怕死吗?”

    “这样,你要实在信不过的话,我就在你身边当人质,等你安全离开后,再放我走如何?”

    这话让张献忠心中的疑虑松动了几分,但他仍死死盯着罗汝才,沙哑着嗓子问:

    “你到底为什么要帮我?就凭那点旧交情?别开玩笑了,咱们是有交情,但咱们的交情根本不值得你这么做。”

    罗汝才神色一肃,伸手拨弄了下即将熄灭的烛芯,火苗猛地窜起,将他的面容照得忽明忽暗。

    紧接着,罗汝才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旧交情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如今的大明已经不是从前的大明了。”

    随即他起身走到帐门口,掀开帘子,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潼关城墙。

    “你没发现吗?莫名其妙的,这天下的局势突然就变了。”

    “明明半年之前,朝廷连各地驻军的军饷都拿不出来,那些官老爷们的俸禄也是半年多没发了,左良玉那老东西更是油滑的厉害,一个劲儿只想着保存实力,压根就不想和我们动手。”

    “至于我们遭遇的那些官兵就不用说了,一个个的都不愿意为大明朝卖命了!”

    “可是又能想到呢?仅仅只是过去了半年的时间,一切似乎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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