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准许他们进京参加会试的前因后果,原原地禀报了一遍,不敢有丝毫隐瞒。

    最后,他带着几分气急败坏和急于撇清责任的语气痛心疾首地说道:

    “殿下明鉴!臣在辽东确是为了稳定人心,彰显朝廷仁德,方才准其参与科考,绝无他意!”

    “在来的路上,臣更是再三告诫所有学子,京城乃首善之区,法度森严,需谨言慎行,万不可惹是生非!”

    “臣臣实在不知他们为何如此胆大妄为,竟敢罔顾臣之告诫,当众殴斗!此等行径,着实令人发指,有辱斯文,更负圣恩!”

    “臣恳请殿下,对此二人严惩不贷,以儆效尤!并夺其举人功名,逐出京城,以正视听,肃清流弊!”

    洪承畴是真的动了怒,也感到了巨大的危机,所以他决定立刻弃车保帅,与这两个惹祸的女真学子彻底切割,绝不能让他们影响了自己即将到手的入阁大事和太子对自己的信任。

    朱慈烺听完洪承畴这番长长的陈述,面色变得有些古怪,他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紫檀木的扶手,久久没有说话。

    因为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充满复杂政治意味的信息,并仔细权衡其中的利害关系。

    暖阁内一时间陷入了某种诡异的寂静,只有炭火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过了好一会儿,朱慈烺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然后将深邃的目光重新投向垂手侍立、神情紧张的李若琏沉声问道:

    “李若琏,打架的具体起因究竟是什么?兵马司报上来的情况,到底如何?你且将所知细节仔细道来,不得有丝毫遗漏。”

    “臣遵旨。”

    李若琏暗暗松了口气,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连忙将自己从兵马司急报中获悉的情况,包括客栈掌柜如何因户籍问题拒客、如何出言侮辱、双方如何从口角升级为殴斗等细节,一五一十、尽可能客观地禀报了出来。

    这些话他其实早就想说了,可朱慈烺刚才一直在思考着什么,他也不敢贸然开口啊!

    随着李若琏的叙述接近尾声,一直紧绷着神经,如同等待宣判般的洪承畴终于暗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颗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也终于重新回到了肚子里。

    然后他趁朱慈烺和李若琏不注意,悄悄用袖口内侧擦拭了一下额头上早已渗出的汗水。

    刚才那一刻,他真是度秒如年,生怕此事全是吴守仁、常永安二人恃宠而骄、主动寻衅滋事。

    若果真如此,那他洪承畴作为举荐他们进京、且是前任辽东督师,定然难辞其咎,一顿严厉的申饬怕是跑不了.

    更可怕的是,很可能还会严重影响太子殿下对自己能力的判断,那期盼已久的入阁之事,恐怕就要化为泡影了。

    但万幸的是从李若琏的禀报中,他清晰地听出了事件的起因在于客栈掌柜的歧视和侮辱性言论。

    是那掌柜的先以“女真户”为由拒客,继而口出恶言,辱骂吴、常二人为“建奴鞑子”,甚至污蔑他们的功名来路不正,这才彻底激怒了本就因身份敏感而自尊心极强的二人,导致了冲突的爆发。

    而且,从描述看,吴、常二人在冲突中明显处于劣势,受伤更重。

    这样一来,事情的性质就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这不再是一桩简单的举人殴斗事件,而是涉及民族歧视、侮辱士子、乃至挑战朝廷“以夏变夷”政策的严重问题。

    太子殿下素来重视辽东新附之民的归化,意在稳定边疆,如此看来,殿下的态度很可能会偏向于受了委屈的吴、常二人。

    想到这里,洪承畴心中稍安。

    他偷偷抬起眼皮,飞快地觑了一眼端坐在上首的太子朱慈烺,试图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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