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却给暮色平添几丝亮意。

    一行人逗留在靠近山麓的某家民宿,原本应该直奔山里宿坊,可是迹部景吾却说他与我两人风尘仆仆外带心存杂念,唯恐对神佛不敬,还是原地休息一夜,第二天徒步上山以示诚意。

    我莫名其妙却也听之任之,平日里是不曾见过迹部景吾这般虔诚,也没听说他有信仰,不过…算了,他眉宇间微微的喜悦值得回票价。

    接应我们来此处的人共计三名,均是相当干练的男子,迹部景吾让他们稍行安顿后自行离去,我趁着他们或放置行李或安排住宿时走到庭院里放眼眺望。

    群峰环抱的高野山残冬将尽,拂面而至的风里稀稀落落藏着檀香的味道,侧耳聆听,不知哪里传来诵经梵唱,只言片语却似是会洗涤人心,我深深长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冰冷冷的寒意和着草木森涩灌入胸腔,三千烦恼、积郁难平,一时都抛诸脑后。

    或许,参禅拜佛也不是那么无法接受,至少能得个心安。

    ………

    “你在做什么?”

    晚风送来纷沓的脚步声,并着某个人略带迟疑的询问。

    我睁开眼睛,回过头,却见迹部景吾与接应我们的那三人并肩走过来,到得近前,他扫了我一眼,随即站定,对着那三人微微颔首,“我要离开的时候通知你们,和今天一样东京会安排直升机。”

    接着又是你来我往的寒暄,几分钟后那三人离去,迹部景吾收回目送的视线,转过脸来,眉梢一挑,“不冷吗你?”

    “啊——”我默默远目,一时把刚刚打定主意要装文艺的词给忘得一干二净,想了想,抬手筢筢头发,装叉的说道,“那钟声听着真是寂寞。”

    迹部景吾哼笑一声,也不答话,伸手攥过我就往屋子里拖,我干笑两声随着他踱进温暖的室内————原本想借景抒情,结果…我与他果然没有浪漫的命啊~

    方才,我不知怎的竟想起早年看过的武侠书,那些背负邪/教污名却以拯救苍生为己任至死不悔的教/徒口中传唱的词————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此情此景,我竟联想到这般不吉利的东西,真是…呵呵呵~

    ………

    在房间里稍作休整,迹部景吾就让我出门吃东西,饭后准备去泡个热腾腾的澡。

    也不知迹部景吾内心作何打算,许是觉得没有安全感?他居然!只要了一个房间!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下此地独有的风气,许是寺院林立禅意浓厚的缘故,据说附近宿坊旅店基本上都呃~我不知怎么形容,总之除了房间独立,其他设施都是公用的,比如澡堂,比如洗手间;传统和式风格,面积小小的榻榻米,晚上睡觉先铺床,娱乐就是看电视,还必须跪坐,果然很适合参禅悟道,囧。

    好在餐食还算符合我的口味,素斋什么的对于喜欢蔬菜的我个人来说正合心意;一顿饭吃得倒是愉快,迹部景吾这个西式餐点养大的人看上去脸色还好,至少没剩食物。

    把眼前餐盘内的食物全数扫进肚子里,而后我放下手中的筷筹,等了一会儿,慢半拍的迹部景吾斯斯文文的拭了拭嘴角,于是我动手收拾桌上的器皿,端着它们交到厨房去。

    经营此处民宿的是位有些年纪的妇人,四十颇有余五十尚不足,笑起来的时候神情很是和蔼,态度也很亲切,她总是拿眼睛打量我与迹部景吾,等我开口与她说话,答问间她也笑眯眯的说些年轻人相处要彼此忍让的道理。

    许是我见多了周遭觉得我与迹部景吾各种不相配或怜悯或恶意的心思,碰到她这样的人一时竟招架不住,交谈几句让我有忙不迭逃窜的欲/望。

    不过,许是今晚气氛太平和,也或许她眼底的期望太明显,我的脚步怎么也迈不出去;想是此处偏僻投宿的人不多,她说老人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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