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作天下太平状。

    迹部景吾面沉如水,半晌不说话,一双灰紫凤眸对上我的眼睛,眸光似是凝结般瞬也不瞬。

    我正觉得奇怪,他忽然勾了勾嘴角,眼底霎时间掀起波澜,浓重的,令人快要喘不过气来的压抑感扑面而至。

    “你居然让自己站在枪口下?”他的语气极是柔和,轻轻的,仿佛询问是天气,略略低下的头,眉宇间有深重的阴骛弥散开来。

    “你认为自己是不死之身?还是正义感满点嗯?”说话间他的手慢慢地抬高,举到半空复又停住,五指张开、收紧、张开、复又收紧…

    配合着难看到极致的神色…我如临大敌的后退一步,龇出一口獠牙,“你要是敢打我,我就让你尝一尝什么是地狱。”

    眼前这人不是没有前科…所以说没办法控制自己的男人实在是找抽。

    话音刚落,迹部景吾的神色一滞,呼吸变得更加急促起来,良久,他缓缓眯起眼睛,露出难以捉摸的神色,“原来你是这么认为?好…好得很。”

    我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迹部景吾却是掉头就走,如来时一般行色匆匆。

    过了很久,耳边响起日吉若的说话声,语气似是不胜唏嘘,“该怎么说呢?我能理解部长想揍你的心情。”

    ………

    “有本事就动手看看啊——”我偏过头,对着满脸负责的日吉若挑衅的笑笑,“大人的事小孩子别多嘴。”

    你知道什么啊——暗金蘑菇头学弟。

    “那样的事我早习惯了,更何况一开始不就是你们把我拖下水的吗?”

    日吉若的脸色瞬间变得更阴暗,暗金瞳子眼神闪烁,薄唇也抿得更紧,沉默片刻,他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用伪装得不是太好的平淡表情看着我,“说起来,你怎么知道制式手枪第一发是空弹?”

    “那不是普通民众该知道的细节。”

    “啊咧?你也开始懂得以退为进了?”我故作诧异的上下打量他几眼,等到他神情微变方才嗤笑一声,“套我话是没用的哟~”

    “喂!”日吉若原本就不好看的脸拉得更长。

    我倾身往他那里靠了靠,竖起一支手指压在他的嘴唇上,另一手探入自己的衣襟,摸索半天又拔/出来,将指尖勾住的物件亮到他面前,随即手腕一翻,狠狠扯断缠绕在指节上的黑色细线,而后松开任由它从手掌边缘滑落到脚边。

    “以前被同样的伎俩骗过…”我弯起眼睛,音量压到只有彼此听得见,“警方的制式手枪呵呵~我可是印象深刻呢~”

    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微微僵硬,一瞬间他的气息变得沉重,目光不错死瞪着我,过了很久才象是缓过来,浅浅呼出一口气,“口是心非。”

    “随你怎么说。”我慢吞吞拉开和他之间的距离,转过身朝楼梯走去。

    走出几米后,又听到日吉若扬高的声线,“你可以置身事外看着我和泷荻之介被杀。”语气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比起阐述,反而更象是说服,对象不知是我还是他自己。

    ………

    脚下不停往下楼的方向走,路过某处时扫了眼在那里的泷荻之介,随后我半低着头,将冷笑掩在看不见的角度。

    接下来真的与我无关,日吉若和泷荻之介要作何感想是他们自己的事,一开始就不是特意来救人的,电话里出言提醒不过举手之劳,要不是警察横生枝节…我很乐意装一无所知。

    ‘善良’这种品质于我而言是笑话。

    后来,等知晓全部来龙去脉,伸出的援手也不可能是给日吉若和泷荻之介的…嘛嘛~

    至于岛川深介赞不绝口的智商…更是无稽之谈,劳资哪来的逆天本事?不都是杀千刀的外挂在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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