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泰尔斯精疲力竭地走出告解室,无视乍得维祭司神秘又邪恶的笑容,一路找到他的亲卫队长。

    “托尔,你知道这世上最难的事是什么吗?”

    “您之前问过了,是说谎——哦,抱歉,是半真半假地说谎。”马略斯刚刚跟几位客人打完招呼,回头看向他。

    “对的,但我刚刚发现了一件更难的事。”

    “跟仇人一块儿做告解,出来时满身烟味儿?”

    泰尔斯笑容一滞。

    马略斯立刻咳嗽一声:

    “抱歉,您请继续。”

    泰尔斯这才轻哼一声,不自觉地拍打衣服,嗅闻上面的味道:

    “比这更难的事情,是假装相信谎言——这可比说谎要难多了。”

    “原来如此,如此之难,普天之下,也只有您能做到了。”

    泰尔斯摇摇头,无心反击他的讽刺:

    “关于搜集摩斯的情报,你派了谁去?”

    “孔穆托,他有人脉。”

    “不够,再派人手,挖深一些,”泰尔斯的表情渐渐严肃,“相信我,摩斯是关键。”

    马略斯目光一动:

    “我能问为什么吗?”

    泰尔斯沉默了一会儿,转身看向落日女神像,以及在那下方,准备离开去视察的南岸公爵:

    “因为我刚刚发现……”

    王子眯起眼睛,目光落在詹恩的身上,露出几分冷酷:“达戈里·摩斯,那个酒商……”

    “就是他杀的。”

    马略斯闻言蹙眉,陷入沉思。

    几秒钟后,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远处迎面走来,一把抓住泰尔斯的手臂!

    “跟我来!”

    圆脸少女面无表情地拖着泰尔斯的手,大步向前。

    “诶,不,你等等,不,不可以——”

    看清来人,泰尔斯一脸惊恐。

    希莱·凯文迪尔脚步一滞,想起了什么,又倏地回过头,把泰尔斯绕了一圈。

    “哦,对了,你是他的保姆,”希莱凑到紧皱眉头的马略斯跟前,眯起眼睛,“去约个会,你不介意吧?”

    保姆……

    马略斯抽了抽眉毛,但还是礼貌地笑笑:

    “当然不,只是——”

    但不等马略斯说完,希莱就回头转身,扯着惊惶不已的泰尔斯消失在转角处。

    “世上最难的事,殿下……”

    马略斯望着他们消失的地方,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举步跟上:

    “您是真不知道啊。”

    ————

    我最最最最亲爱的小小泰尔斯:

    作为口头上的未婚夫,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快高长大,变成一个身材威猛,人见人爱的好青年啊?

    你是不是跟以前一样,醇香可口,惹人怜爱啊?

    你的脖子上,手腕上,靠近血管的齿痕消了没有啊,下雨天疼不疼啊?

    六七年里,你应该一直在北地,被北方佬们操得死去活来罢?

    哈哈哈,真好,不经血汗蹉跎,钢铁磨砺,又怎成中流砥柱,翻江倒海?

    开个玩笑罢了,勿恼,更别撕信。

    我知道你对我的看法,可你至少得承认一点:

    没有我,你早他妈落在黑先知乃至凯文迪尔的手中,或者那个血淋淋的恶心大怪物的嘴里,指不定被搓扁揉圆,碾碎消化成什么样了。

    不用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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