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成,只差最后一步,解决罪魁祸首,”费德抬头盯着泰尔斯,竭力隐藏眼底的不满,试图讨价还价,“至少送他去白骨之牢,乃至软禁在王都也行,只要远离翡翠城?”

    詹恩轻蹙眉头。

    费德里科无比严肃:

    “否则哪怕他答应了殿下,以詹恩的野心和经营,重掌权柄不过两年,我们必将前功尽弃。”

    嗯,不无道理。

    泰尔斯轻轻颔首。

    但是……

    “但是你不会让这事发生的,对吧?”

    泰尔斯轻描淡写:

    “作为拱海城子爵,费德,答应我:你会倾尽全力,一心为国,遏制你堂兄的野心。”

    费德里科咬紧牙关。

    “以上条件都好商量,泰尔斯,但你得送这家伙上绞架或进牢房。”

    詹恩在此时发话,他义正词严:

    “以免日后各大家族的害群之马纷纷效仿,篡夺家主,以致十九石座人人自危,使你日后收服六境碍难重重。”

    泰尔斯闻言一怔。

    只听南岸公爵哼声道:

    “至于拱海城子爵,反正你只是需要一个人盯着我罢了,爱让谁当都行,哪怕是黑先知。”

    这……

    “那你怕是活不过明天早上。”泰尔斯叹息回应。

    “总好过某天我死不瞑目。”詹恩轻声道。

    “殿下的意思,可不是黑先知。”费德里科面无表情。

    “我说的也不是。”詹恩冷冷道。

    两位凯文迪尔对视一眼,既有深深敌意,也有小心翼翼。

    就像两个彼此决斗,正踩着脚步,相互试探的剑士。

    如果泰尔斯不在中间就好了。

    好吧。

    泰尔斯搓了搓头皮,那道被萨克埃尔砍开的伤疤还手感清晰。

    “可只要答应我的条件,”泰尔斯试探道,“无论日后如何,你们至少能走出眼下困境,重获自由乃至权位,自主行动,不再是只能惴惴等待的阶下囚。”

    “但那不是自由。”费德里科摇摇头。

    詹恩轻哼一声。

    “答应了这条件,我和他,我们就都被囚禁在了这里,在翡翠城,就像我们房间的位置一样:彼此监视互相提防,成为对方的牢笼。”

    詹恩轻笑着端起茶杯,讽刺道:

    “这新茶果然好喝。”

    “没想到我也会有同意你的一天,”费德冷冷道,同样举起茶杯,作势示意,“亲爱的堂兄。”

    好吧,虽然这馊主意确实是从马略斯安排两位凯文迪尔的住宿方案上得到的灵感……

    泰尔斯无奈地扯扯嘴角。

    “说实在的,你俩这会儿还挺默契的,”居中协调的第二王子叹息道,“真不考虑合作共事?你们会成为很好的一对。”

    “我理解殿下此举的苦心,但现实无法事事圆满。”费德里科依旧毕恭毕敬。

    “他不会放过我的。”詹恩言简意赅。

    “就像他也不会容忍我。”费德里科同样坚决。

    糟糕,这既视感又来了。

    泰尔斯闭上眼睛,深深叹息。

    当年他是怎么说服那群只晓得打打杀杀干干的北方佬的来着?

    谁不听话,就用魔能捏死他?

    詹恩瞥了堂弟一眼,不屑总结:

    “若按照你说的做,泰尔斯,那总有一天,我们中有一人要死……要在对方手上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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