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上来的白灯笼,曹道士冷冷一笑,说撑船的不是活人。”

    “于是他便折了一个纸船放在了铜盆之上,然后一杆子把它打翻……”

    河水骤然翻起巨浪,将行驶到了浮桥下的小船吞没。

    当时卫漕舵主在桥上看的分明,河面犹如被人拨开一样,骤然从小船底下裂开。

    下方空空荡荡,小船一下子栽了下去,然后退到两旁的河水才骤然合拢。

    铜盆中的小纸船骤然翻转,沉入了水中。

    但奇怪的是那小船儿底朝天,犹如天地翻转,水天颠倒一般。

    夜空仿佛倒流的河,小船儿底朝天,沉没在铜盆的水线下。

    但船上的纸人却在水流的推动中,摇摇晃晃的,仿佛颠倒着划船一样。

    他探头看向桥下,摇摇晃晃的,白色的灯笼在河水中依旧散发出惨白的光芒。

    那艄公依旧倒立的站在小船上,手中长长的竹竿刺破水面,点在了船上的曹道士的头上。

    卫漕舵主却见到,竹竿挑起了曹道士的头颅,化为了一个白灯笼。

    船上的人用竹稍一甩,缠住了曹道士的发髻,然后拉回了河里,化为了船舱里堆着的许许多多的白灯笼中的一个。

    就像是艄公先前挑起河面上灯笼的样子……

    这时候,卫漕舵主分明看到,河面下数十艘这样的小船,底朝上,仿佛行驶在一条倒转的河流之上一般的船队,摇摇晃晃,从远方行驶而来。

    他们的船上都堆放着白灯笼,一个个的连成一串。

    前日沉入河中的人桩摇摇晃晃的在他们两旁,手指着三岔河口的方向,宛若一个个路标。

    “阴兵过道!”

    卫漕舵主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是夜,他在河面之下看到了一条漫长的,看不到尾的船队!

    它们都载着白灯笼,摇摇晃晃的驶过钞关浮桥。

    浮桥底下一十八根镇海梁柱宛若撑起一座水底的关卡,九个童子坐在梁柱顶上笑着,却小心躲避那些白船。

    一座座铁底的铜山上盘踞着蛟龙。

    这样的山一共有四座,蛟龙的头颅都朝向天后宫……

    而白船们靠近了,蛟龙却都藏起了头,蜷缩盘在一起。

    那一刻,卫漕舵主心中升起一种无与伦比的恐惧。

    他摸了摸身上的龙票,那是漕帮的立帮之本,帮运河上本帮的船只办理过关税和运输的行票,代表官府对漕帮的承认。

    这种寄托了漕帮和官府气运的票子,原本自然是秘藏在帮中。

    但会请高人专门制作一种龙皮纸描绘与官府契约和种种规矩的‘龙票’。

    见龙票就代表漕帮!

    但这一刻,龙票却全都湿透,不知是被他的汗打湿了,还是担保龙票的龙王爷来摸过。

    反正卫漕舵主摸到龙票湿透了的时候,便打了声招呼,转身就逃。

    第二天,桥上的人没有一个活下来。

    卫漕舵主打听到,山东大旱,朝廷却锁了关卡不允许逃荒,从阴兵来的那个方向,已经死了数十万人。

    白莲教的红船并非是无缘无故来的大沽口……

    它还是阴兵的引路船。

    遇河搭桥,遇山开路!阴兵过境,生人伏地!

    昨夜红楼鬼船白灯笼,阴兵过境无生路的故事讲完,望海楼中的众人具都寂静无声。

    良久,潞漕帮的帮主才凝重道:“白莲教引阴兵过境也就罢了!不就是缩一回卵子吗?咱们又不是没缩过。”

    “但卫舵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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