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道:“如果殿下为自保方才要这么做,那么老臣觉得,今日是白来了。”

    “老臣选在此地,要和殿下开诚布公聊一聊,是因为老臣跟殿下说的,是可以放在青天白日下,让天下百姓都听一听的东西。”

    孟长山轻声道:“此心无垢,流言蜚语能落到此身,却无法进此心。”

    李昭看着眼前这位老大人,沉默片刻,才缓缓说道:“看起来老大人对多年积攒的名声都放下了。”

    孟长山淡然道:“从来没想过这种事情,一件衣衫,当时从来没想过要穿,这会儿脱下来,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惜的。”

    李昭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这才说道:“如果本宫说,如此行事,为百姓呢?老大人,是否相信?”

    “为何不信?”

    孟长山笑眯眯看着李昭,说起一桩旧事,“那年如今的重云掌律来问老臣,殿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老臣只说,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老臣说了不算,要他自己去看。”

    “至于老臣,看了殿下不知道多少年,要是还看错了,那就怪不得别人了,就是老臣自己的问题了。”

    李昭笑了笑,他其实早就知道这位大汤朝的内阁次辅是心系百姓的,只是一直担心,这位老大人会碍于自己的一世清名而已。

    毕竟历朝历代,名臣到了最后,都十分在意自己死后史书会怎么写自己,读书人甚至都还有死当谥文正的说法。

    可孟长山这么做,别说谥文正,都很有可能是要被写入贰臣传里的。

    李昭端起茶杯,郑重道:“老大人,本宫无法保证什么,只敢说,若是能登上帝位,定不负天下百姓。”

    孟长山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开怀大笑,“如此便是最好了。”

    半个时辰之后,孟长山起身离去,老大人喝了一肚子茶水,但到了这会儿,却好像跟喝了一场酒那么畅快。

    也的确是很久没有如此畅快了。

    过去那些年,孟长山一直做的是裱糊匠的工作,一座大汤王朝,四处漏风漏雨,说是危如累卵都不过分。

    太子李昭如果说是屋子里仅剩的那根顶梁柱,那么他孟长山,就好像是一手拿着浆糊,一手抱着青瓦,不断刷墙,不断换瓦的那个人。

    只是风雨太大,即便有这个心思,也不过是勉力而行,很是艰难了。

    离开酒楼那边,孟长山甚至有闲情逸致地逛起街,在一处小摊上,买了个香囊挂在腰间,这才慢慢悠悠离开。

    等这位大汤朝的内阁次辅离开之后,那小摊的摊主悄然往后退后一步,身侧自然而然就有人顶替了他的位置。

    摊主进入一条小巷,拐了几步,走入一间小院。

    然后在一间屋子前敲了敲门,敲门极有节奏,三长两短。

    敲完之后,摊主就等着里面的那人开门。

    随着门打开,摊主看了一眼对方,踏入其中。

    屋子里有不少人,有许多张桌子,不少人此刻都埋头在自己的桌上,翻看着大小纸张。

    对摊主进来,就好像根本看不见。

    摊主也没有理会他们,只是不断往前走去,推开另外一道暗门,见到了那屋子里坐着的一个胖男人。

    胖男人看了他一眼。

    摊主低下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这个他这辈子都需要仰望的胖男人。

    只穿了一身粗布长衫的胖男人接过来看了看,眉头微微蹙起,但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

    摊主转身走了出去。

    胖男人收起纸条,从另外一扇门离开。

    他来到街道上,往菜市口走去,在鱼贩子那边买了些鱼内-->>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