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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祠宗。这些日子东洲的风风雨雨,似乎尚未影响到这座东洲如今名副其实的第一大宗,山中仍旧一片宁静。
像是不起波澜的湖面。
但实际上,谁都不知道,这湖面之下,是有着什么样的暗流涌动。
但总体里上,其实一座万宝山上的修士们,都不是太过担忧,那位年轻剑修一时风光无两,但始终只是一个人,只是一个年轻人。
就算他是东洲有史以来,最好的年轻人,又如何?
宝祠宗这份底蕴,从来不是一两个人说能掀翻,那就能掀翻的。
他能风光多久,要看的是他们那位宗主,能允许他风光多久,几乎所有有些地位的宝祠宗修士都知道,宗门要一统东洲,从来不是只停留在嘴上的一句话而已。
他们都在等,等宗主的一声令下。
到时候一张大幕掀开,就该是他们真正建功立业的时候了。
此刻的宝祠宗后山深处的一座洞府前,身形高大的副宗主石吏跪在这边,神色平淡,这一幕要是被宝祠宗其他修士看到了,只怕也会吃一惊,毕竟石吏可不是寻常修士,而是一位归真巅峰,论地位更是宝祠宗的副宗主,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境界,在宝祠宗,只怕是宗主都受不起他的跪拜。
既然如此,那么他此刻跪的是谁?
石吏默不作声,洞府里也是一片静谧。
就好像这只是一座空荡荡的石府,里面一个人都没有那样。
但石吏这样的人,真的会对着一座无人石府跪拜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洞府里终于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小吏,进来吧。”
那道声音充满了岁月的沧桑感,好似跨越了无数年,带着一阵风,但风里却还是有着淡淡的关怀之意。
石吏听着这话,站起身,低着头走了进去。
洞府里陈设简单,四处都是石壁,在正对着洞口的那处石壁上,刻着静心两个字,下面有放着烛台,里面昏黄的灯火不知道燃烧了多少年。
洞府里有些淡淡的油脂香气,想来那就是烛台里的灯油的味道。
一个身着灰布长衫,生着一头灰白长发的老人面对石壁盘坐,坐下的蒲团已经有些破败,露出里面的草絮。
不知道这个老人在这洞府里盘坐修行多少年了。
石吏朝着老人跪倒,轻声喊了一句,“师父。”
原来这个老人是石吏的师父。
老人缓慢转过身来,他有一张枯槁的面容,生着一双沧桑至极的眼睛,这会儿他看着眼前的石吏,只是微微开口,“小吏,你我师徒,真是有许久不见了。”
石吏低着头,说道:“已有十年了。”
老人看了一眼洞府外,洞府被藤蔓掩盖,只有些细微光亮能透进来,他这么一眼看去,其实也看不到什么。
不过也是他不愿意看到那洞外景象,要是愿意,自然没有什么能阻拦着他。
“十年时间,弹指一挥间,对修士来说,似乎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但为师已经没有下一个十年了。”
老人淡淡一笑,十年光景,寻常人会觉得极为漫长,但对于那些动不动闭关的修士来说,又不算什么。
可对他这样已经血气枯竭,走到人生尽头的老修士来说,又好像十分珍贵了。
修士说到底也是人,不过只是能比普通人活得更长一些的人,既然是人,始终是要死的。
“这些年,为师始终想要往前再走一步,已经不是为了什么修行了,只是不想就此死去而已,活了那么多年,按理说也该活够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越是看到那片凉夜,反而并不坦然,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