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老先生清楚的很。”

    周迟直白问道:“老先生到底是为什么这般大的怒意,只是因为孟寅没好好读书?”

    孟长山平静道:“你可以猜一猜。”

    “看起来老先生是对孟寅踏入修行一事,耿耿于怀。”

    周迟盯着眼前老人的双眼。

    孟长山沉默不语。

    “来的时候一路上听了些只言片语,知晓老先生是在朝中为官,对修士有些不满,想来便是出于此等身份了。”

    周迟看着孟长山,说道:“大汤朝名义上管辖东洲,但东洲百姓似乎对朝廷的好感,甚至不如对那些修士的多。”

    孟长山皱眉道:“老夫又何曾对那些修士有过好感?”

    说到这里,周迟便明白了,朝廷治理天下,自然是想让百姓诚心归附,只是九座州府,无数宗门,不说都不受朝廷管辖,就是百姓也多信宗门而不信朝廷。

    这就是孟长山对修士的厌恶来源。

    周迟说道:“老先生想过为何百姓信奉宗门而不信朝廷吗?”

    孟长山平静道:“陛下玄修,四海动荡,朝廷自顾不暇,对百姓自然照顾不周,有心无力,可你们这些修士,又可曾把百姓们当成过人?”

    “看似看顾,实际上为了什么,你们自己清楚。”

    山上修士,山下百姓,其实说到底,在他看来,不过养鸡。

    鸡之所以还能活着,只是因为时不时便能让养鸡者捡些蛋,一旦无蛋可捡,那鸡也可吃。

    甚至于即便有蛋,鸡也频频被端上桌来。

    对此,周迟无法反驳,如今东洲这各大宗门,大多数都是如此。

    他修行多年,所见者,不再少数。

    “既如此,我孟氏子孙,便不可做这般事,他既然要做,那便不配再姓孟!”

    孟长山神情肃穆。

    对此,周迟只是问道:“老先生在朝中做官,为百姓做了多少事?”

    孟长山听着这话,骤然抬头看向周迟。

    周迟只是看着他。

    片刻后,孟长山眼里有些愧疚,这位早就过了古稀之年的老人轻声道:“老夫虽在朝为官,心力都在朝政百姓上,但真要说百姓做过多少事情,却也真不敢说。”

    当初读书,便是冲着兼济天下去的,只是一路做官做到如今,真要说为百姓做了些什么事情,他自问也说不上。

    所以这些年,孟长山,一直愧疚。

    “我们回来之前,在天铜郡杀了些人。”

    周迟看着孟长山,很平静说道:“那边有座宗门叫月华山,那些修士奸淫女子,当地百姓敢怒不敢言,因为那月华山身后是长宁山,若是老先生知晓此事,会这么办?”

    孟长山尚未开口,周迟便自顾自说道:“无非是上报朝廷,让朝廷和长宁山交涉,但长宁山不会认账,月华山那帮人,暂时偃旗息鼓,等到风声过去,一切依旧。”

    孟长山沉默,的确如此。

    “孟寅见到了,便主动说要做些什么。”

    周迟说道:“所以我们杀了那些人。”

    孟长山皱眉,听闻自己孙儿手上已经有了人命,这位读书一辈子,别说杀人,就是连鸡都没杀过的老人,一时间有些错愕。

    “怎能如此随意杀人?”孟长山有些怒意。

    “那不杀?”

    周迟说道:“等着他们继续做恶事?”

    孟长山皱眉道:“可杀了他们,又能如何?”

    “至少为百姓报了仇。”

    “不过泄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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