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有对她解释凯尔纳惜的事,还没有来得及跟她说,他不是想抛弃她,等到她现在回来,他还会和她延续契约。

    但茜伯尔也没问,只是站在那里,神情里没有被背叛的愤怒,没有被欺骗的怒火,只是死水一般的平静,像是早已接受了一切,像是无论他做什么,她都能接受。

    “……不用解释。”她说:“没关系,我习惯了。”

    被第一次背叛,会悲伤,会难过。

    被第二次背叛,会愤怒,会不甘,会想要报复。

    被第三次背叛,便开始自我怀疑。

    直至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

    茜伯尔数不清,她已经遭受了多少次欺骗和背叛。

    有的是来自她的亲哥哥和其他亲人,有的来自不认识的人。起初,她会难过,会自怨自艾,会想要迎头奋起,会想要像野狼一样不顾一切地复仇,但很快,随着次数的增多,她的心态已经越来越平和。

    苦痛,伤痕,还未愈合的,过去的疤,无论是渗着血的,还是结了痂的,现在看到再一次发生,只会汇成淡淡一句。

    【我习惯了】。

    所以,刚从净化舱返回的她只是抱着一把猎枪,站在原地,不去质问什么。

    “你回来了。”苏明安伸出手:“契约延续吧。”

    他并没有说多余的话。

    因为茜伯尔的好感度其实并没有降低。

    她的要求,已经到了一种很低的水准,只要他还和她一起同行,她就不会因此觉得这是抛弃。

    茜伯尔手,搭上了他的手,白光一闪后,契约延续。

    苏明安不知道凯尔纳惜去了哪,也许是已经去找新的冒险者了,毕竟他们的约定只到今早。如果想要免费续杯,她得尽快行动。

    “你刚刚说的,诅咒传递是什么?”苏明安问。

    “一种我们当地人延缓诅咒的方法。”茜伯尔说:“血亲之间,可以通过这种接触后颈处的方法,将自己的诅咒传到别人身上,从而降低自己的诅咒浓度。当然,这样一来,被传者的诅咒浓度会上升,仍然不能实际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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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玩家】  【】

    那个傻大个男人。即使把手搭到了母亲身上,也依然乐呵呵的,很显然,他未长全的心智,还不能理解这是在做什么。

    这位老妇人,应该是以“玩游戏”为借口,才让他把手搭上去的吧。

    “这种行为……也根本治标不治本。”茜伯尔说:“受制于体质等各方面的因素,人们的诅咒爆发时间有早有晚。有的人年幼就会爆发而死,而有的人一辈子都不会爆发。

    而这个老奶奶……即使她现在看上去还很安全,这么一折腾,不光她的儿子逃脱不了爆发的命运,她自己的死期也会提前。

    她儿子……已经濒临爆发,没救了。她这样做,也不过就是用她的几年时间,换他的几个月时间而已。”

    在说这段话时,茜伯尔的语气很平静。

    她并不为此表示怜悯和同情,也不为这里的人们命运感到愤慨和悲伤,她像是已经见惯了这一切,心境不会再因世事变迁而动摇。

    简直……冷漠得如同一个旁观一切的神明。

    苏明安已经看明白,她……根本就是个无情到极致的人。除了最终的胜利和她声称要“在这里成神”的目标以外,她似乎什么也不关心。

    如同一只游荡在穹地里的野狼,她习惯了自我舔舐那些伤口。

    而就在这时,苏明安忽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他怀疑附近发生了争斗,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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