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的办法很简单,从上面往下扒一两米,看看底下堆的是粮食还是沙子又或其它。上面扒完再用粮库特有的验粮器插进底部,抽出来检查是否为稻米。

    三十多座大库整整查了半天时间,结果却是全部满库,并无空仓作弊现象。

    账册也对得上,除了交接时前任留下的一万五千石亏空,其余数目都对,这让赵安松了口气。

    当初和前任交接的亏空总价是三万多两,这个亏空赵安认了,但要实际亏空不止三万多两,那他也不能白当这个冤大头。

    最大的江宁库没出问题,这就给了赵安一颗定心丸,其它粮库纵是有问题也大不到哪去。

    心情大悦之下再瞧那为人朴素的程大德是越看越欢喜,不禁生出提拔之心,要将其列为粮道系统的典型,再利用这个典型在安徽粮食系统狠狠刮一股反腐风,从而将自己塑造成反腐有力的清官,逼的那朱珪不敢动自己。

    在此之前,却提出到程家看看。

    一听道台大人要到自己家看看,程大德忙道:“卑职家里过于简陋,怕招待不周.”

    “要什么招待,你两口子吃什么,本官就吃什么。”

    赵安是一定要到程家看看的,免得这老小子在自个面前装穷,家里却是住的豪华大别墅。

    不把这程大德的底细摸清冒然提拔,要出了问题他这个厅长不成了粮食系统的大笑话。

    郑通判笑道:“大人要去你家看看,你前面带路就是,好歹也是个库大使,总不能家里的米缸舀不出几碗米吧。”

    郑通判都这么说了,程大德哪敢再磨叽,忙请大人们到他家一坐。

    离的倒也不远,步行里许路便到了。

    是位于“城郊结合部”的那种农民自建房,带了个小院,周围住的不是在码头卸货的苦力,就是在江上打鱼的渔民。

    进院之后,就见一老妇正在那里晒鱼干,正是程大德的妻子张氏。

    见上班的丈夫突然回来,还带了两位大人过来,张氏表现的很是紧张,端着晒鱼干的簸箕不知如何是好。

    “赵大人、郑大人要在我家吃个便饭,你别傻愣着,赶紧去张罗几个菜。”

    说话间,郑大德摸出几枚铜钱递给妻子。

    “不用出去买,家里有什么就吃什么,本官见这鱼干就不错,叫你夫人弄些放锅里蒸一蒸,我和郑大人对付两口就成。”

    赵安笑着走进程家大屋,里面摆设也很简单,但特别干净,看得出张氏是个勤快的妇人。

    又观察了下程大德两口子的卧室,同样简朴,并无任何异样。

    不由看了眼郑通判,微微点头道:“看来这程大德确是个清廉能吏。”

    “别人下官或许还会怀疑,但程大德这人下官是从不疑他手脚不干净的。”

    郑通判对下属是予以高度肯定的。

    “清官之清在表,贪官之贪在骨;伪廉者畏人知,真廉者畏人不知。”

    看着外面同妻子在院中摘菜的程大德,赵安由衷道:“这个程大德经得起检验,我们这些当领导.我们这些当上司的不能对不住人家,回头本官上折子保举他。此外,清廉这一块我们不能光讲不抓,也不能抓大放小.”

    兴致来了,与郑通判就粮道系统反腐做了深入交流,希望能得到这位副手的鼎力支持。

    郑通判的态度也很坚决,道台大人指哪,他就打哪。

    听的赵安甚是满意,那边程大德两口子已经把饭菜做好。

    简简单单。

    白饭一盆,蒸鱼干一盆,清水白菜一盆。

    别说,就这么简单的饭菜,赵安却吃的十分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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