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仗着后台做事急燥些可以理解,但作为老大哥,福昌还是要起一点良师益友作用的。

    不管怎么说,他吃过的盐都比五阿哥吃过的饭要多。

    光一个稳字,就是多少人琢磨不透的道理。

    念及此处,福昌便想出面做个“和事佬”,只其身子刚动,耳畔却传来“五福儿”老弟的声音:“福大人不必劝我,我意已决,今日定借这二人脑袋一用,否则这安徽的官便不知我的厉害!不知我厉害,如何能为我所用?”

    福昌听后无奈放弃劝说,只低声道:“绿营之中多奸滑之徒,老弟不可不防。”

    “无妨,我早有准备,若绿营生乱正好借机整肃营治。”

    赵安说的准备自是指正从天长向凤阳赶来的徐霖部,倘寿春镇绿营真因总兵之死哗变,便以徐霖部镇压,继而腾笼换鸟直接把寿春镇兵员花名册给换掉,两千漕帮子弟就地使用安徽的身份证。

    张三变李四,李四变王二麻子。

    反正安徽全省的户籍造册都归赵安管。

    就是老太爷想将全家户口迁到安徽来,也得赵安点头。

    徐霖部虽只两千人,但乃是漕帮精选的青壮,且平日便是有组织之力量,战斗力绝不会差于绿营。

    当日徐霖在高邮湖便领着帮众用竹篙大败过漕标亲兵,而漕标亲兵乃漕运总督直属的亲兵,论战斗力的话可比安徽绿营高的太多。

    再者,寿春镇虽有六千多绿营兵,然并非驻扎在一处,而是分布在淮北各地,真有丁木三的亲信为之叫屈率众哗乱,能够影响的最多也就千余人,甚至可能响应者寥寥无几。

    毕竟,眼下的绿营是喝兵血的重灾区,底层营兵过的跟前明的军户差不多。

    弄不好杀了丁木三这个总兵还能得到绿营底层士卒的欢呼与支持。

    真就兵乱,赵安亦有足够底气镇压。

    见赵安都这么说了,福昌微叹一声不再多言。

    年轻人嘛,该闯还是要闯的嘛。

    别说,五福儿还真有点他皇阿玛的气魄和格局,不愧是龙种啊。

    “速将二贼拖下去砍了!”

    赵安手中遏必隆刀朝虚空一扬,众侍卫忙将那凤阳知府李源、总兵丁木三往外拖去。

    眼看穿黄马褂的侍卫真要将自己砍了,吓的已经手足发软的知府李源情急之下大叫:“纵是下官有怠慢不周之罪,依《吏部处分则例》,大人您可向吏部参劾!无论严议、察议,下官甘愿领受!可大人这般不经三司过审便要斩杀下官,下官不服!”

    李源的嘶吼如同投入死水的一颗石子,原本吓得魂飞魄散的丁木三跟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也猛地挣脱侍卫钳制,嘶声吼道:“赵大人!我不过来迟而已,就算有罪,也罪不当死!”

    “不服?罪不当死?”

    赵安冷笑一声,抬手示意侍卫莫急着拖人,走到那凤阳知府面前深深看向对方,眼神锐利如刀,看的那凤阳知府李源下意识一个寒颤。

    “凤阳府,抬起头来!告诉本官,自去岁灾象初显至今数月,你这凤阳府治下究竟饿死了多少黎民百姓!”

    赵安的声音无比愤怒,如雷霆万钧般质问。

    “这”

    李源嘴唇哆嗦,脑中一片空白。

    凤阳府死了多少人?

    他只知道每天都有人死,也知道城外乡野有些地方尸骸枕藉,可具体死了多少人,他真的不知道。

    官方目前为止根本没有统计数据,府里没统计,县里也没统计,但所有人都知道死了很多人。

    可没有数据就没有死人。

    县里不往府里报,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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