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下来,他是接还是不接.

    “本官是农家子出身,哪有不会农活的道理?”

    赵安轻声一笑,脑上浮现对儿时的追忆,“本官小时候常帮家里修补屋顶,还随母亲下河摸过鱼.对了,老人家,你老有几个儿子?”

    后半句显然是问下面话都不敢说的王老栓,结果这一问把老头脸色都吓白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李知县在里长那早了解过情况,忙低声道:“大人,他两个儿子都上山了。”

    “上山了?”

    赵安手中的动作顿了顿,继续编织茅草,“上山也好,下海也罢,终究是父母的骨肉,老人家,你想你两个儿子吗?”

    这话问的王老栓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用粗糙的手背胡乱在脸上抹着:“想怎么不想可是”

    不等王老栓说完,赵安就打断了他:“无妨,本官帮你把这屋顶修好,再让你儿子们回来孝顺您老便是。”

    语气平静自然,仿佛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接下来竟是不再问这王老栓什么,只一心一意替老头把屋顶补好。

    事实,是不容抹去的,也是不容质疑的。

    当官的带着当兵的在庄里做好事的情景,村民们看在眼中,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走出家门,有人大着胆子请官兵帮忙砍柴,有人怯生生地请求修补篱笆

    本毫无生机的小王庄内的欢声笑语竟是多了起来,军民鱼水情在小王庄体现的当真是淋漓尽致。

    傍晚时分,替王老栓修好屋顶的赵安坐在老槐树下,和已经不害怕他的村民们拉着家常,聊着你家几个孩子,你家今年收入怎么样,家里的粮食够不够吃的话题。

    老套是老套,却是最易打动人心,也是最易和村民拉近距离的方式。

    老百姓嘛,他不管你讲的什么大道理,他就是希望当官的能关心一下他们的基本衣食住行。

    围过来的村民越来越多,你一言我一语地也开始说起村里的难处。

    赵安认真听着,不时点头。

    膝盖上还有一个小本本,村民们说到什么重要事项,或什么大委屈时,他都会认真记录下来,然后以不容质疑的口吻告诉村民们这些问题官府都会解决。

    如果官府的官老爷不解决,他就解决官老爷。

    听的边上的李知县头皮阵阵发麻。

    终于,在赵安的“三温暖”下,一个老妇人突然跪倒在地哀求道:“大人,我儿子虽然叫他们带上了山,可他不是坏人,请大人开恩饶他一命啊”

    这一跪,像是打开了闸门,接二连三有人跪下,哭诉着自家亲人上山的苦衷,请求官府能够赦免他们。

    情况,赵安肯定是了解的。

    自从“四正六隅”实施以来,针对盐匪的攻势取得了明显效果,在军政两方面打击作用下,盐匪外围基本被肃清,投诚、投降的盐匪多达数百人,如今仍追随谢、杨二贼躲在韭山一带的盐匪估计两千人左右。

    这也是盐匪的骨干中坚力量。

    目前,淮南和淮北绿营近八千官兵连同总督衙门派来的一千督标兵已切断韭山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并于韭山外围开展搜山,以进一步压缩盐匪活动空间。

    此时局面相当于总攻前的最后准备,考虑盐匪皆是亡命徒,且其中有一些是当地人,对地形很熟悉,为免被盐匪伏击,赵安最近都在做当地村民的“工作”。

    只要能把盐匪当中的本地人分化出来,余下的盐匪必定是撑不了太久。

    赵安可是打算在春节前结束这场剿匪战争,回安庆跟老婆孩子热炕头的。

    只要有利于达成这个目标,所有的手段都当拿出来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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