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能有啊,要不然叫这俩学官给参到学台大人那里,学台大人再给参到皇上那里,这官还要不要做了?

    当年江苏全省严查“三畏”现象可是闹的很轰动的,十三年后要再来一出,还是他江都县首当其冲,郑三万想死的心都有。

    “既然没有,为何江都县对这奸生讼棍如此袒护?难道江都县不知生监胥吏勾结之弊端不成?”

    娄老师声音不大,听着还很平和,这两句反问却藏了巨大“杀机”。

    愣是将郑知县吓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拿袖子将额头汗水一拭便急道:“这等奸生讼棍早就该革了功名,不劳二位学官辛苦,本县现在就去办!”

    说罢急冲冲的就奔前衙,唯恐再耽搁下去真叫人学官骂他是“郑三畏”。

    其实“三畏”现象不管是在江苏还是在其它省份都很平常,哪怕乾隆多次下旨整顿也没用,概其根本就是“流官土吏”的副作用。

    知县如流水般换,土吏却世代扎根,作为外来户的知县想要把官当下去,只能依赖地头蛇土吏,否则无人可用,无吏可治,如此谈何替朝廷“牧民”。

    除非土吏实在过份逼的地方官鱼死网破,否则这种现象根本无解。

    当官的哪个对此不是心知肚明,却都默契不提,更不愿意被人戴一顶“三畏”大帽在头上。

    这帽子不仅是无能的象征,也是革职查办的信号。

    不想被革职,郑知县只能弃卒保车,再也不敢做什么和事佬了。

    嗯?

    赵安有点被震撼到,感觉娄老师好像比他还专业几分。

    “我们学官虽不能插手地方事务,但于地方事务还是能说话的,只说好话还是说坏话就有讲究了,若地方不敬我学官,则我学官自不与他说好话,我学官无好话给他,你说他地方官难也不难?”

    六十多岁的娄老师一脸教诲子弟状,看着洗耳恭听的赵安轻捋长须不无感触道:“世间事全在一个说字,这说字妙就妙在点到为止,未必非要真拿人把柄相迫,若事事威逼他人,世间便无日月乾坤道理赵大人你还年轻,于此道理可要好生琢磨才行。”

    明显意有所指。

    “是,是,娄大人教诲的甚是。”

    赵安不迭点头,继而抬头虚心求教:“娄大人刚才说世间没有日月乾坤,莫非是说我大清世间如今完全黑白颠倒的意思?”

    “.”

    娄老师险些气的一口气上不来,半响讪讪道:“赵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我之间合则两利,斗则.”

    斗则如何?

    不能说了。

    因为刚才这句话似乎有问题,没见无赖子眼中正泛着光么。

    唉!

    想自个一身光明磊落,不管做什么都是正大光明,为官以来两袖也是清风,结果临老却被一无赖给要挟,娄老师真是欲哭无泪,胸中满是晚节不保的委屈。

    前衙那边,江都县的刑名周师爷和刑房的冯主事正在开导钱老大,意思县尊将府学那位赵大人请到后面就是替你钱老大做“工作”的,趁此机会你赶紧给妹夫王万全赔个不是,只要王万全没意见,那位赵教授多半也没意见。

    事情不就结了么。

    “老钱,你若不听劝真惹得赵教授上报学政衙门革你功名,那这事可就真没人能帮得了你了.听我的,给自家妹夫赔个不是有什么好丢人的?你不看自家妹妹情份也要朝你那刚出生的外甥身上瞧瞧啊.”

    有数年“合作”关系的冯主事一脸苦口婆心,真不希望钱老大没事给自己捅个大麻烦。

    “大哥,都是一家人何必搞成这样,周先生和冯主事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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